第20章 二小侠夜饮华山宫(2 / 2)

“好好好!”小疯子连声说道,眼神却冲叶有神一挑,叶有神心领神会,伴随着一阵‘咕噜噜’肚皮声响,叶有神突然说道:“小爷我饥肠辘辘,先去找华山掌门讨口饭吃,再下山也不迟!”

话音未落,身形却腾空而去,快如闪电,踏松尖,借石角,眨眼之间便成一小小身影。

小白脸一看大惊,不顾小疯子,提功力便追了过去,二人行动迅疾,一前一后直奔八景宫。

八景宫上下两层,依山而建,一侧云端脚下踩,一侧松涛阵阵闻。

宫前几个黄衣弟子正沿道打扫,宫楼之上华山掌门翁书平与几位嫡传弟子正商讨今日之事,正踱步思忖,左右为难,抬眼望宫外,却见远处一青一白两天人影极速而来。

翁书平惊厥不已,待叶有神身形在宫前落地,翁书平和几位弟子也跃然而下,站立宫前怒目而视,随后见又有二人也现身宫门之前,一个乃自己四弟子明琏,一个是个黑瘦老者,须发皆白。

其他弟子也风声鹤唳,闪身师傅翁书平身旁,拭目以待,此时唐林先行一步,沉声问道:“阁下何人,擅闯华山意欲何为?”

叶有神环抱双臂,微笑不语,此时小疯子倒是悠哉悠哉,佝偻着腰,一步一晃,来至近前,笑呵呵问道:“敢问哪位是翁掌门?”

唐林用手一指翁书平道:“此乃我华山掌门是也,你有何贵干?”

小疯子依旧笑吟吟,一捋胡须,问道:“可否容我跟贵掌门说句话?”

唐林回头望其师,翁书平会意,踱步来至小疯子跟前,上下打量,谁知小疯子低头轻语:“翁掌门,还记得武昌府军山兄弟庄否?”

仅此一语,如五雷轰顶,因尘世间晓知此事者寥寥无几,除非当初奇门中人,与‘正义八鹰’或者是长江帮有莫大渊源。翁书平双目如电,嘴唇颤抖,双手一把将小疯子双肩抓住,眼中晶莹剔透,不能言语。

激动之余,翁书平一挥手令人退去,拉小疯子左手同时招呼叶有神入内叙话,身边四大弟子一脸茫然,不知所措,但却知来人是友非敌。

宫内楼上,香茗端上,除四弟子外秉退左右,翁书平寸步不离小疯子左右,才颤声问道:“你你,你是何,何何人?”

小疯子深知眼前这位叔叔虽未与父亲结拜,却胜似结拜,感情至深,此人不善言语,但却心思缜密。于是不敢托大,起身来至翁书平跟前,单膝跪地,摇摇下拜。

“翁叔叔,小侄是飞儿啊!”

“你,你,你!”便激动的再不能言,提起小疯子轻轻一锤打在小疯子肩头之上,意思是叫你小子故弄玄虚。

叶有神和四弟子呆若木鸡,不知此二人是何缘分,怎么一会又搂又抱,一会儿又相互捉弄,尤其叶有神惊的差点掉下下巴来。

小疯子来至角落铜盆汗巾处,一番沾,搓,擦,试,除去头顶白发,露出本来面目。

四弟子见一佝偻老者顷刻间便变成一英俊少年,气宇轩昂,相互思忖,难道这便是师傅言讲的易容之术,此人年龄不大,却有如此出神入化之技,生平仅见也。

翁书平一见,惊喜不已,手舞足蹈般一个跳跃便飞临小疯子身边,搂其双肩看个不停,激动的眼中含泪,点头不止。

“好,好好好,大,大了,高,高高了!”

“咕噜!”一声肚皮作响,翁书平一拍大腿,回头吩咐道:“唐,唐,饭,饭饭菜,酒,酒,酒!”

唐林领会,旋风般而去,人已出门,谁知翁书平口中的‘酒肉’二字的‘肉’字才刚出口。

叶有神看此情景,差点乐出生来,可是又不敢造次,憋的哪个难受,满面通红。

宫楼之上,济济一堂,华山四弟子通报姓名才知今日光临华山者乃是师傅生死好友之子,只知小疯子,却不知具体名讳,而他的结义兄弟却是如雷贯耳,闻名江湖,‘独孤魔刀’的大名近来几乎磨出耳茧来。

叶有神今日可是意气风发,出尽风头,四弟子视之为神人,于是觥触交错,恭维不已。

翁书平因昔日与邗云有约,不与外人言讲风云山庄和正义八鹰之事。故今日众人在场,不便相认,小疯子自然心知肚明。

二人酒足饭饱,夜深露重,众人休息而去,小疯子与叶有神讲到,今晚与翁掌门畅谈点家事,你独自休息即刻,叶有神自然领会。

朝阳峰顶,翁书平携小疯子御风而行,翁书平想试探小疯子功力如何,谁知小疯子寸步不离,紧紧跟随,二人几乎同时踏落顶峰。谁知华山大弟子唐林此刻早已恭候多时。

翁书平高兴的连连点头,唐林见过师傅和小疯子,峰顶之上山风阵阵,三人寻石而坐,只见翁书平手抱昆仑,沉内力,低声吟道:“林,林儿,自从你虎口脱险,至今一十六载,四徒中唯你足智多谋,今晚我三人会晤峰颠,切记勿与外人吐露半字,否则为师定不饶你!”唐林听罢连连称是,不敢违拗。

小疯子惊讶的一崩而起,喜道:“翁叔,用内力矫正你口吃之疾,神乎其神也!”

唐林解道:“少侠有所不知,师傅在外人面前如此装作口吃之态,必要时装作哑巴,倒是省去许多烦恼。”

小疯子连竖拇指,感叹翁叔叔乃高人也,装聋作哑也未尝不是处事之道,佩服有加。

小疯子好奇心重,启口问道:“翁叔,今日昆仑双鹰莅临华山意欲何为?”

唐林震惊之余看向师傅,翁书平抬手示意其但讲无妨。唐林才答道:“少侠有所不知,今日昆仑双鹰光临我华山,乃是为招人而来。

少侠听我慢慢道来,昔日之昆仑双鹰今日已投靠朝廷,现今皇宫大内司礼监太监总管李广,精通道门符箓斋蘸,孝宗皇帝赐其传奉官一职,这李公公为求霍达,应皇恩成立巡检督司,督察边塞军政要事,协查三司,制衡锦衣卫,东厂,乃另一朝廷耳目,责令我华山派遣功力高绝者弟子两名,充塞督司内任职。

少侠,我华山虽属武林一脉,却也不敢与朝廷作对,怕招惹毁门之灾,现我等正为此事做难!”

小疯子闻听心中豁然开朗,原来如此。沉思片刻道:“哪昆仑双鹰任居何职?”

“黑鹰任督司佥事,白鹰任督司同知,二人共事督司指挥使高仁,受李广节制。”

“可知现在有多少门派加入吗?”

“听闻崆峒双英有弟子入职,武当派,少林派,峨眉派,青城派,各有门人弟子加入,令我华山犹豫者乃是不止这些名门正派,还有一些邪魔歪道也有加入,黑白双煞,大漠飞鹰独孤赞等等这些魔头。”

小疯子默然沉思,良久才问道:“翁叔,唐兄,您华山如何决断?还真的打算比武较技选举入职之人选吗?”

此言一出,唐林大惊,怎眼前这小侠,年纪轻轻怎么什么都知晓。难道此人神机妙算不成。

“我与师傅约少侠今晚峰顶叙话便是想商量对策,如何决断。”

小疯子突然大义凛然抱拳施礼道:“翁叔,唐兄可曾听闻近来江湖之事?”

“何事?”翁书平问。

“江湖中除了传闻武林五秘之一的凌云榭被人挑了之外,再就是崆峒派罹难一事,还有就是你哪义弟喋血青城山了,再其他就不知了!”唐林思忖着道。

小疯子道:“正是此事,翁叔唐兄可曾听闻是何人所为?”

“这个倒是不知,武林传闻乃是一秘密门派所为,不知真假。”

“乃天鹰教所为也。”

翁,唐二人闻听大惊失色,唐林悠悠道:“天鹰教不是已经隐遁西夏贺兰山十几年了吗?又怎会重现江湖,入我中原?”

翁书平默然不语,拇,食两指轻抚颌下须冉。

小疯子叹息一声道:“翁叔,当年我父亲与朝廷锦衣卫指挥使朱尚大人,联袂崆峒,紫眉一举将天鹰帮屠戮殆尽,四护法祛除其三,天鹰帮主易天行率残部隐遁贺兰。

但却不忘昔日之耻,藏踪匿影,韬光养晦,同时改帮为教,易天行任教主。

可是天鹰教中有一异能之人,此人姓庞名中岳,乃天鹰师爷,此人阴险狡诈,足智多谋,早就在十年前便暗中派遣心腹之人,或投师,或学艺,或投亲,或行贿,隐匿在江湖各大门派,静等庞中岳振臂一呼,控制武林各大门派,以作内应。

庞中岳还暗中与鞑靼小王子撺掇,入我中原,侵疆犯边,此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也!”

师徒二人闻听此言,惊的呼的一下站立起身,惊讶之态无以言表。

谁知小疯子继续言道:“据我所知,天鹰教下设八门,分别是天罡门,地煞门,罗刹门,鬼隐门,宝鼎门,天工门,术士门,还有药王门。每一门又下设三五堂或者是宗不等。

师爷庞中岳,亲训贴身使者四名,功力超绝,习练四象回旋刀阵,从无败绩。天罡门西宗宗主便是峨眉派武院院主法明,手下四金刚乃是得力干将,法明被异人偶遇废除武功,手下四金刚被我哪兄弟叶有神斩杀,皆因叶有神其弟叶无神被四金刚逼迫跳崖而亡。”

翁书平,唐林听罢毛骨悚然,翁书平长叹一声凄凉道:“如此江湖又是一番腥风血雨啊!”

唐林更是坐卧不宁,急得滴溜乱转,回首问讯师傅该如何是好,翁书平悠悠道:“疯子,看来此事只有你父出山,率正义八鹰才能平息这场江湖纷争。”

“什么什么,师傅,少侠之父便是正义八鹰之一,真否啊师傅!”唐林惊讶的双目圆睁问道。

翁书平一字一顿的道:“林儿,你不知道的事还多咧!小疯子之父还是江湖五秘之首风云山庄之主。”

“啊!啊!啊!”唐林差点惊掉下巴,简直如入梦中。

“翁叔,此事还是等您见了我爹再说吧,反正我是不敢在他老人家面前提及此事。”

翁书平倒是一脸好奇,问道:“那是为何?”

小疯子笑嘻嘻道:“翁叔您有所不知,我离开山庄是与爹爹相约三事,其一便是不准参入江湖中事,所以我,我~”

翁书平倒是笑吟吟点头,调侃道:“你小子人小鬼大,难得你还有怕的人,先前我下山拜会吴大哥时,听闻你在山庄我行我素,差点将赵大公子溺水而死。你爹打的你下不来床,好了以后继续照做不误,可是真的?”

“这样的丑事我吴大伯都与您讲,等我见了他再讹他点金银。”

“看看,你小子原形毕露了吧!”

叔侄二人又调侃一番,唐林一旁抿嘴直笑,心中却暗暗自豪不已,一直不曾知晓师傅与江湖上人人敬畏的人物还有如此渊源。

三人计定良策,翁书平吩咐唐林,由唐林和小徒明涟暗中调查华山派是否有天鹰眼线,查明后清除余孽。

再就是入京述职一事,令人头疼,还是小疯子献策道:“翁叔,唐兄,今日我与义弟栖身真武殿,你师徒五人与昆仑双鹰论谈此事。以我之见,由唐兄和小师弟明涟留守华山,清理门户,由宋兄和袁兄赴京任职乃万全之策。

此四徒乃翁叔您之心腹,宋袁二人赴京一来解除昆仑双鹰怀疑华山搪塞之嫌。二来此二人入京可做内应。翁叔您可知这乃何意否?”

翁书平一拍小疯子道:“小子少来,快讲!”

小疯子一吐舌,继续道:“翁叔小侄最为担心者乃是,朝廷选拔江湖人物,入京供职,是否与哪天鹰教有关,如若有关乃我大明之灾。如若无关则我大明之幸!”

翁书平师徒听罢,连声称是,佩服小疯子心思细腻,想事滴水不漏,大有乃父之风。

翁书平欣然道:“如此甚好,飞儿,我哪宋俞初,袁景云二徒虽然功力尚可,然未及高手之列,自保勉强,江湖经历可以说是一点也无,贤侄你不是北去恒山参加你表兄婚庆嘛!还是由你和你义弟陪同赴京可好?这样虽然多绕点路,一来跟随你二人学些江湖经验,二来有所照应,叔叔我也放心不是?小子答应不?”

小疯子眼珠一转,不怀好意的笑道:“翁叔您老是护犊心切啊!嘻嘻!恐怕不是单单要学习江湖经历吧,是不是还想让我兄弟二人暗中传授点什么您才更为满意啊翁叔?”

翁书平闻听哈哈大笑道:“呃!呃!孺子可教也!”

三人在一阵爽朗笑语中下峰头而去。

且说次日午时,饭菜吃毕,小疯子继续乔装老者面容,带领宋俞初,袁景云二人,携义弟,四人起身下山而去。宋,袁二徒,跪地拜别师傅,师兄和众位师弟,依依不舍,洒泪别过。

翁书平眼望四人背影,泪水却夺眶而出,哗哗直流,想到华山能有今日之局,乃是小疯子其父所赐。今日我华山值此摇摆不定之时,其子又从中帮衬,能不慨否?能不泪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