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俞初四下张望,才小声道:“风少侠怎会在此地现身,莫非有师傅令谕?”
小疯子摇了摇头,说道:“你宋俞初隐身王翦后宅地府之中,难道没有话跟我说吗?”
反唇相讥,惊的宋俞初如大难临头,冷汗直冒,才侃侃道来:“风少侠你有所不知,我被派往此地已有二月有余,乃是此地一队头领,受中州令主王翦节制。”
“奥,中州令主,是何官职?”
“不敢欺瞒少侠,朝廷设立京畿巡检督司,乃是一秘密组织,下设东西南北中五位令主,各统领二三队人马,从事朝廷委派秘密任务。”
“可否详细诉说?”
“少侠,司礼监太监总管李广善用权谋,巧言令色说服当今圣上成立京畿巡检督司。
现任指挥使大人姓高名仁,此人商贾出身,见利忘义之辈,副指挥使便是昆仑双鹰白鹰司徒长明,黑鹰东方无我。
下设五方令主,大漠飞鹰独孤赞任北方令主,南方令主武夷山重剑门门主徐沛凌,西方令主乃是黑白双煞,东方令主乃是泰山剑派掌门楚颜青,这中州令主便是洛阳第一神枪王翦。
我乃此队头领,受王翦调度,副令主周铁嘴直接指挥。”
小疯子一脸怒色,厉声道:“这么说江湖中连连血案便是你等所为?”
“不错,可以这么说吧!两月前我等结束京城西山训练,各司其职,我被委派中州洛阳王翦麾下,任一队头领,朝廷督司衙门突然下令,命我等在长江沿岸秘密寻找一个叫王平者商贾大户,如查找属实,格杀勿论。”
“于是才有了如此众多的王姓富商,满门罹难。”
宋俞初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惭愧道:“朝廷令谕,我等不得不为啊风少侠!”
“哪风云山庄和长江帮又是何人所为?”
“实不相瞒少侠,风云山庄乃是南方令主徐沛凌飞鸽传书,请求中州出人一同前往,因风云山庄毕竟江湖翘楚,奇阵密布非善予之辈。故王令主派遣二队头领少林达摩堂弟子了空带队前往。”
小疯子闻听气的咬牙切齿,可是这宋俞初始终不知其师傅翁书平与风云山庄相交密切一事,也只得作罢。
“你们屠杀王姓富商满门,留血鹰记号可是要嫁祸天鹰教?”
“不错正是此意,指挥使大人意欲将天下武林豪杰的矛头指向天鹰教,再由朝廷出面笼络江湖人心,这样天下群雄便被朝廷所用。”
“你乃师出名门正派,怎可随意杀戮,上天有好生之德,多行不义必自毙,难道你忘记恩师教诲了吗?”
“少侠教训的是,可是即入公门,身不由己,小可谨记师傅教诲,不敢出手乱杀无辜,可是又有军命在身,又不得不为,只好事急从权,非杀不可者也是剑轻三分,看似鲜血淋漓,实则乃是皮肉之苦,性命尚在。望少侠体谅在下苦衷!”
小疯子又气又恨,不知如何作答,一跺脚问道:“你如此行色匆匆,乃去往何处?”
“前些时日,周铁嘴言语招来杀身之祸,天鹰教四鬼夜探王家,王翦怕事情败露,真实大白于天下,更是有损朝廷声誉,便派人秘密引诱至东山密林之中,意欲一举歼灭。谁知四鬼功力高绝,我队人马损失惨重。
同时四鬼之一厉鬼陈道人被霹雳弹炸伤身亡。天鹰教定然会眦睚必报,举众报复。这才令我北赴京城,面陈此事,请求良策和外援。”
“固然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宋少侠还是洁身自好,好自为之。”
“风少侠尽管放心,在下定当不会与其同流合污,与师弟汇合后寻良策,尽快脱身。”
二人沉默良久,默然分手,小疯子折身回走,低头思忖。
想当初,风云山庄和长江帮被毁,父亲邗云便派神隼传书,说此事蹊跷,连弩和霹雳弹乃是朝廷禁制,黑衣血鹰用之不竭定然有朝廷的影子。
父亲所言,果然不假,如今邗云率领奇门中人,和长江帮精锐已经隐居在南海之滨,与南海剑阁遥相呼应,互为依托。正义八鹰定然会重出江湖,到时候这中州洛阳令主王翦一家可如何面对。
尤其是伶俐可爱的小丫头王兰英,哪日酒醉所言让人心碎,毕竟血肉相连,舐犊情深,这可如何是好?
小疯子正在思忖之时,突然间闻听人喊马嘶,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白色人影正欲翻身上马,马鞍上一人被俘。赶紧提内力举目观瞧,一看大惊,原来是王兰英被擒,正是哪个色鬼罗坤所为。
此刻正欲骑枣红马而逃,小疯子一压身形,迅疾飞去,眨眼之际便现身在马头处。
那枣红马认生,正四踢飞舞,前颠后撅,突然见小疯子站立眼前,不再嘶鸣。
色鬼罗坤,书生长衫罩身,手持镔铁折扇,绾独缵,面白无须,乍一看此人毫无血色,似是僵尸一般。
小疯子荒草之中叉腰拦路,色鬼罗坤将王兰英置于马鞍之上,一挥折扇道:“臭要饭的,闪开,别挡老子去路,坏了老子美事!”
“罗坤,这色鬼之名可是不雅,识相的放下人和马匹,快点滚蛋,否则小爷我让你生不如死!”
罗坤嘿嘿一声冷笑:“他娘的大言不惭,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说罢,一挥衣袖,手中镔铁折扇中飞出一支暗器,以肉眼难观之快,直奔小疯子前胸而来。
谁知暗器飞出,破空声响,色鬼罗坤洋洋自得,定睛一看哪里还有要饭的影子。
罗坤一阵惊奇,四下张望,只见在马匹右侧小疯子正手持这支利箭暗器仔细端详。
暗器在阳光下微微泛蓝,看来是涂有剧毒,色鬼声名狼藉,寻花问柳,遗害无穷,果然人与其名。
罗坤惊恐万状,手中折扇再次张开,正是三十六路镔铁扇之天女散花,扇股暗器漫天飞舞,将小疯子笼罩在暗器之下。
小疯子勃然大怒,提太乙内力,周身上下白雾茫茫,突然生成一圈护身罡气,钢铁不透,手中的这支暗器却突然撒手飞出,直取罗坤。
罗坤用如此冠绝天下的暗器手法,洒向眼前要饭之人,已无生机可寻,可是突然间见此人一身罡气罩身,吓得亡魂皆冒,四肢无力,天下间能练成护身罡气者乃是寥寥无几。且得有百年以上内力才能勉强一为。
突然间才觉自己是坐井观天,正惊恐万状之时,那支扇股暗器已至眼前,举扇磕挡,谁知哪暗器如同长了眼睛一般,从折扇股空之中穿过。
就闻听“嗤~”的一声,便斜着插入罗坤前胸之中,如若正中,非送命不可,罗坤哎吆一声跌落马下,手握前胸,哀痛不已。
突觉一阵旋风飞过,只见哪个要饭的已来至马前,将王兰英放置马下,替其松开绑绳。拿出口塞之物,王兰英一声娇嗔,嘤嘤大哭,一头便扑在小疯子怀中,冤屈至极。
小疯子用手轻轻拍打后背,好生安慰,轻声道:“疯婆子,你看我给你捉了一个玩具,一定要让他知道本小姐的厉害。”
王兰英低头一看,见罗坤手握伤口,那支扇股暗器还斜插在前胸,鲜血直流,血色渐渐变黑。
罗坤强忍痛疼,周身上下四处翻找,小疯子笑道:“色鬼,是不是在找这个?”
抬头一看,只见小疯子手中正拿着这个白瓷瓶,摇了摇又放入怀中。
罗坤吓得五体筛糠,魂魄出窍,解药被人从自己身上取去,自己浑然不觉,自己还自命不凡什么天鹰四鬼,如鬼魅般来无踪去无影,他妈的在人家眼前犹如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此小子年龄不大,却有如此功力,我天鹰四鬼一同联手,也不是人家的对手,还枉送性命。
“疯哥哥,我要废了他的武功,让他以后不能再害人。”
“好,就依妹子所言!”说罢小疯子,近前提脖颈,点大椎,过气海,一掌便击在丹田之上,哪色鬼罗坤一声怪吼,犹如杀猪一般,痛的满地打滚。
待痛疼稍轻,勉强坐起,求生欲望越发浓重,扑腾一声跪倒在二人眼前,连声哀求:“大侠,怪小的有眼无珠冒犯尊驾,请留小的一命!”
小疯子不语,从怀中取出哪个白瓷瓶,倒出一粒红色药丸,倒是有些清香之气,随手扔在草丛中,哪罗坤犹如獾猪一般,四足并用,满地找寻。
罗坤好不容易找到解药,赶紧吞下,脸色比之僵尸还优胜三分。猛一抬头,见疯子瘟神正笑眯眯附身看着自己,不觉毛骨悚然。
突然小疯子出手,十指如飞,点其背部中枢,命门,分白环,止会阳。
点罢,小疯子突然抬手将其斜插暗器噗嗤一声拔出,痛的罗坤鬼哭狼嚎,撕其下摆,为其包扎。
罗坤感恩戴德,连忙磕头不止,小疯子想到崆峒一事,两眼泛红,恨不得一掌拍其个脑浆迸裂。
可是一想此四人与黑衣血鹰为敌,自己正好借其手杀一杀王翦一众的威风。
哪王兰英毕竟女人心性,心慈面软,虽然被罗坤两次被捉,罗坤却未辱及声誉,还是放其归去罢了,如今已废其武功,形同庶人,留其一命,廖渡残生。
便来至小疯子近前,附身在疯子肩头之上,吐气如兰,声音甚是温柔柔美,道:“疯哥哥,留其一命,放其回去吧,如今功力被废,也可怜的很!”
“疯婆子,你忘了他要毁你清白了?到时候你哭天喊地皆都已是定局!”
“还是放了吧,疯哥哥?”已是祈求之语,声音甚是委婉,眼眸中似是流波轻动。
“好好好!就听小姐的,好吧?”王兰英闻听,转忧为喜。
小疯子将罗坤扶起,道:“色鬼,今日之事望你好自为之,今日我家大小姐王兰英慈悲为怀,放你一条生路归去。”
罗坤连声道谢,唯唯诺诺,随声附和,疯子送其前行数步才压低声音道:“罗坤,王家一事这位小姐王兰英一概不知,大丈夫明人不做暗事,捉人家女人相威胁非君子所为。
你们四鬼东山一战,已经将王翦杀的心惊胆战,正在搬救兵意欲将你等一举歼灭,望你好自为之,去吧!”
如此一语,罗坤更加心惊,我等影踪此人全然知晓,提胆问道:“敢问大侠是何方高人?”
“罗坤,你可知独孤三魔?”
“你,你,你是”罗坤闻听身形一晃,差点栽倒,这独孤三魔夜战北恒山,一夜成名,天鹰教如雷贯耳,闻之色变,军师庞中岳曾经下令,如遇独孤三魔,须就地隐遁,暂不外出,免生枝节。
罗坤蹒跚而去,小疯子与王兰英翻身上马,王兰英将娇躯偎依在小疯子怀中,信马由缰。
“疯哥哥,你今天叫了我一声妹子。”
“是嘛!我怎么不记得了!”
“疯哥哥,小妹见你点了罗坤好几处穴道,是为何意啊?”
“我怕他再出去害别的女人,便惩罚他做了太监。”
兰英闻听,马背上转过身来,双手如孩提般搂住小疯子脖颈,一个劲的轻轻捶打:“疯哥哥,你真坏,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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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哥哥,从今往后你教我武功吧!”
“不是不喜欢舞枪弄棒嘛!”
“我要学,学了可以陪伴你沿街乞讨,可以陪伴你行侠仗义,学了,假如,假如有一天你不在我身边,没人敢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