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西行路疯子陷囹圄(1 / 2)

长江北岸通往宜陵官道之上,一辆带蓬马车,‘咕咕噜噜’行进之中,车后扬起阵阵尘埃。

小疯子扬鞭驾辕好生惬意,不时打的鞭响连连,口中‘驾驾’喊个不停,乍一看倒是个驾辕老手。

篷车中冰清仙子稳坐其中,心事却更是凝重,心中狐疑不定,一直猜测此子到底是何门何派,身怀武功,医术超群,与哪长江帮好似渊源颇深。要不然长江帮怎会赠送金银若干,安排马车西行宜陵,再弃车登船,直至涪州。

此子行事乖张,疯疯癫癫,一路之上自己偶尔自言自语,偶尔仰天大笑,偶尔感物伤怀。花语柔只感越是西行此子越是难懂,于是更加不言不语,冷若冰霜。

二人一路鸡鸣看天,晓行夜宿,这日快值午时来至一处村镇之地。虽入仲秋午时也是酷热难耐,小疯子见不远处有一棵大树枝繁叶茂,树下刚好乘凉,便拴马树下,蹲坐在树下一块石头之上拿出水袋饮水歇息。花语柔也从车内款步而出,二人便在树下纳起凉来。

‘哇哇哇……’一阵阵儿啼哭声从对面那户人家屋内传出,哭声甚是凄凉无力,切断断续续,不曾停歇。小疯子闭目靠在树干之上闻听此娇儿哭声,显然是有病在身,且此小儿也就刚出满月许,隐约听到其母唉声叹气之音,心中一紧心叹道天下父母心呐!

平日里少言寡语的花语柔闻听婴儿哭声撕心裂肺,毕竟是女人心态,如坐针毡,便见其起身来至那户人家,伸手便叩打门环。里面不时出来一年轻妇人,怀中正抱着那啕嚎不断的婴儿。

花语柔便安慰问询此妇人为何婴儿啼哭不绝,这时周围的街坊邻居也有年迈者被婴儿啼哭吵闹心烦,也相继来至门前探望,只见那妇人唉声连连诉说娇儿满月刚过,谁知婴儿满身上下皆长满水泡,四处问医,花钱不少可是却收效甚微,现在小儿身上都有些化脓出水,脏臭熏天。小儿想必是痛疼难忍才嚎哭不断。

街坊中有知情者也就只能好言宽慰,也是无能为力,两手摇摇失望离去。

此时的花语柔一身黑衣,撩开黑纱露出绝美脸庞,旁边众人惊若天人,花语柔回首看向疯子,只见疯子旁若无事,一脸诡笑。花语柔踱步来至近前,启语问道弟可有良策”

小疯子见佳人总算开口相询,便笑吟吟道姐,你说有良策疯子我定然能手到病除,你说没办法,那小疯子我也就束手无策。”

此言差点没把花语柔给气乐,暗忖道子又说疯话,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何故油腔滑调,误人性命。这个小子古灵精怪,可能早就胸有成竹,否则怎会在此地落脚。

花语柔不再理会疯子,款步重新来至那妇人面前,轻轻言道姐勿忧,我那个弟弟懂得医术,说不定他能帮上一二。”那夫人闻听此言,连忙抱着婴儿作揖道谢不跌。三步并作两步便快速来至小疯子坐的大树之下。

福一福道兄弟,恳请您帮帮忙救救我这苦命小儿!”话语中含带哭腔。

小疯子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一笼乱发微笑道姐,你先敞开小儿衣襟让我看看。”那妇人小心翼翼掀开小儿小衣,疯子扫了一眼,只见小儿周身上下长满脓疮,有些流黄水不止,一股乳臭扑鼻而来。

疯子看后笑道姐,小子我能医治此病,不过你们得先请来你们这里主事之人,须先答应我三个条件,小子定会手到病除。”

那妇人闻听此言,大喜作揖不止,早就有好事之人一溜小跑去找当地族长前来。不大一会儿,只见远处蹒跚走来一手驻拐杖老者,老态龙钟,须发皆白,近前问明所以才道谢小哥仗义出手相助,我代表刘氏宗族先行谢过。”说罢便要拱手作揖,被小疯子抬手拦住,小疯子嘿嘿一笑道人家先勿称谢,在下说过须得答应我三个条件才可医治。”

“愿闻其详!”老者郑言道。

疯子抬眼瞅了瞅天空道人家,小儿此病怪异,非常之病须非常之法,第一我医治此婴儿父母不得在场,必须远离此地。”老者咳嗽一声询问道问小哥,须离开此地多远,莫非要其父母从此背井离乡不成”

“那倒未必,只需离开此处房屋即可。”“奥,那好办,让他们夫妻二人到我家暂住即可。”

“第二,速去给小可寻来十斤红莲蓬,外加一把新鲜艾草,支好一口大锅,上面带有三层笼屉”

“这个好办。”

“第三,小可医治小儿时不管我用何法,切不可横加阻拦,否则前功尽弃,婴儿有性命之忧与小子可无关。老人家可要切记,切记啊!”

老者犹豫片刻,毕竟此子性命攸关,本来四处求医皆无果,权当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一狠心点了点头。

直至太阳西下,才将一切准备就绪。在院中支好一口大锅,里面装水,小疯子倒是不急不忧,从箩筐中拿出莲蓬伸手剥出莲子,张嘴就吃。看的旁边的花语柔气不打一处来,心骂道存心作弄人,让人家四处搜寻莲蓬原来是为了给自己解馋。

疯子一边吃着莲子将奇苦无比的莲心剥出握在手中,随后便丢在大锅水中。眼看十斤莲蓬被小疯子吃了个干净,大锅水中也飘了一层黄绿相间的莲心。

小疯子一拍双手,看来是时辰已到,便跟族长请求闲人离去,便要开始动手医治。

命人抬上笼屉,开始烧水,此时院中只是留有几个当地族人,族长亦在其中,恐怕有失。花语柔一脸谨慎,忐忑不已。小疯子伸手接过娇儿,见此小儿哭声已是嘶哑,可怜至极。

此时场中除了娇儿的有气无力的啼哭之声,就剩下柴草发出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场中人都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出。小疯子此时将婴儿脱得光溜溜,左手托在胸前,右手拿起一根新鲜艾草围着大锅游走不停,用艾草不断的抽打大锅之上的笼屉,啪啪不绝。

突然间小疯子叫了一声火撤掉!”烧火人赶紧将大锅之下的柴火接二连三抽出。再看小疯子双手托起婴儿,迅速的便将小儿放置在笼屉之上。

谁知不放则已,一放围观众人犹如晴天霹雳,炸作一团,尤其是那位刘老族长,捶胸顿足,大喝道可啊,不可,这不是草菅人命嘛”

花语柔一个箭步揉身向前就要托起婴儿,心早就悬至嗓子眼,一看此子举动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暗骂道果然就是疯子,丧心病狂,蒸煮小儿,拿人命如同儿戏,死疯子,烂疯子,今日滔天大祸看你如何收场。

仙子玉指眼看就要触及婴儿,疯子大喝一声可!”花语柔被其喝声镇住,不敢轻举妄动。而围观之人毕竟是乡野村夫,迟迟也是不敢近前,几个乡人眼看要出人命,早就一哄而散报信而去。

再看那笼屉上的娇儿,此时哭声更甚,揪人心肺,哭的平常人肝胆俱裂,悲声震天,小疯子浑然不觉。依旧我行我素,围着大锅哼着小曲。

不时就听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从门外传来的儿啊,你还我的儿啊!”来者正是小儿之母,跌跌撞撞哭喊着窜入场中,一把就将小儿从笼屉上抢抱在怀中,眼含怒色狠狠地看着小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