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邵逸铭,阮尉的穿着就显得随意了很多。
阮尉穿着一件米白色休闲款风衣外套,非常减龄,挽起的袖口露出劳力士的腕表,在细节处彰显主人的品味,便再没有多余的配饰。
此时,他手边放着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袋。文件袋敞开,露出a4纸的一角。
阮尉说:“恬恬,你来得正好。我和邵总提前越好会面,偷了个懒,直接把地方定在你这会议室。本想商量好了直接通知你结果……现在也好,你在场,很多话更方便说了。”
阮恬诧异地扬眉,转而看向邵逸铭。
邵逸铭测过脸,回避阮恬的打量。
阮恬突然发现,那天在会议室,邵逸铭就一直躲避她的注视。
难不成是因为他策划离婚,心存愧疚,不好意思看她?
阮恬长长吐了一口浊气,问阮尉:“爸,你是来……”
阮尉说:“我来帮你谈离婚后的财产分割。你们的财产绑定得太紧,你又是个心软的姑娘,我怕你会吃亏。听爸爸一句劝,既然留不住人,就多要些钱。总不能人财两空。”
阮恬:“……”
她知道这个道理,但实际做起来,好像有难度。
但现在,她想和邵逸铭单独说几句话。
既然要离婚,总得有个交代,黑不提白不提地分开,太莫名其妙了!
阮尉明白阮恬的意思,小指点了点桌面上的文件袋,离开了。
会议室中,剩下他们两人。
气氛沉默而僵持。
阮恬低头,看了看地面,抬头,看了看虚空中浮漂的尘埃,叹了一声。
邵逸铭好像雕塑,始终没有动作。
空气中充满寂静的尴尬。
阮恬咬了咬牙,拉开椅子。
刺啦的声响划破耳膜,好像刻在人的心尖上,很容易让人产生短暂的不适。
邵逸铭却没眉头都没皱。
阮恬歪身坐在椅子上,撑着下巴,看着邵逸铭。
仰视时,她发现他下巴长了些许胡茬。
刚才逆光,看不清,现在看清了,便觉得奇怪。
以邵逸铭的讲究,不应该穿西装时,忘了刮胡子。
阮恬轻咳一声,忍不住提醒他。
邵逸铭下意识摸了摸下巴,整个人有些怔怔的,“哦,这样啊……”
阮恬斜眼睨了他一眼,“不会离开我,你生活不能自理了吧?”
邵逸铭摸下巴的动作一僵,整个人又陷入冰封千里的状态。
阮恬只是开玩笑。但对方一点表情都没有,这个玩笑就很尬了。
她嘴角的笑意,很明显地淡了下来。
邵逸铭发现阮恬的变化,眉头微蹙,犹豫地问:“这两天,你过得怎么样?”
阮恬眨了眨眼,语气轻快而调皮,“挺好的。”
邵逸铭垂下眼眸,用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嗯,那就好。大排档的啤酒挺好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