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两人都静默了。
静默中有浓浓的尴尬。
阮恬咬紧下唇,低着头,无可奈何地把手放在他掌心上。
邵逸铭好像低低的轻笑了一声——之所以用好像,是因为阮恬不确定,这个男人抓到她的手时,突然弯腰,架起了她的胳膊,把她身体拉起来时,趁机捞住她腿弯,把她横抱起来。
阮恬瞪眼,“不是说,不需要吗?”
前半句话,说的理直气壮,后半句话,不知为何说的极为心虚,音量都降到蚊子哼的程度。
她抿抿嘴,没再说话。反正很丢人,索性安静些,减少丢人的程度。
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她的注意力便从语言转移到其他上面。比如他的体温,他的心跳,还有他走路时带给她颠簸的节奏。
他们靠的这样近,心却那样远。
真是造孽!
都离婚了,还要用钝刀子割心头上的肉。
她想象,都觉得自己是好惨一女的。
当然,“惨”的绝大部分,来自于肿痛的脚踝。
很快,邵逸铭走到幼儿园外面,直直朝着停在校门口的车而去。
他脚步微顿,阮恬便知道他的心思,主动从他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摁开开关。
这次,她肯定了,她的手伸到裤兜,隔着布料摸到他皮肤时,他身体一僵,行走都不自然了。
都是过来人,她哪能不知道他的反应。
她起了逗笑的心思,想报复之前出糗的仇。
“邵总,你离了我,应该有其他女人吧,至于因为一点接触就有反应吗?”
邵逸铭声音比平常低,声线更加清朗,“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和你没关系。”
阮恬撇嘴,拉长语调慢悠悠地说:“死鸭子嘴硬。分明想要的很,却偏偏不承认。你……啊!”
她受伤的脚踝,居然磕在车门上了。
疼死她了。
阮恬喊了一声,当即咬紧牙关,以愤恨的眼神控诉邵逸铭的罪行。
邵逸铭眉头微皱,好像有些懊恼,又有些怨恨。在把她平放在座位上后,他弯腰坐进车中,从储物格中找出红花油。
阮恬愣了,谁会在储物格中放红花油?
“天哪,你难道早就预料到我会扭伤脚踝?你又不是预言家,怎么知道提前知道未来的事情?除非,这一切是你精心策划的!”
邵逸铭兀自拧开瓶盖,不搭理她。
阮恬却觉得自己有道理。
她去宝贝的办公室,他突然出现在走廊。她走过拐角虽然有些犹豫,但很快就坚定了去找宝贝的想法,却因为看到他走在小岔路的异常状态,才跟了上去。
仔细想想,这一切真有可能是他策划的。
好一个心机男人!
阮恬脸色大变,把自己的分析啪啦啪啦说出来。
邵逸铭叹息着摇头,抓住她的脚,剥下袜子,把红花油倒在手心中揉搓开,一下子拢住她受伤的脚踝。
“疼啊……疼死老子了……”
从老娘,到老子的过程升华,用时不超过半小时。
邵逸铭安静专注地揉搓她的脚踝,愣是一句话都没说。
阮恬却已经两眼泪汪汪,抓住他手腕,“我不行了,能先缓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