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逸铭动作微顿,飞快地抬起眉睫,瞥了她一眼。
这女人双眼泪汪汪,神情凄楚,好像被欺负的很惨……
不,不能这样想。
他们已经离婚了,怎么也得跑出一辆通向幼儿园的车。
邵逸铭看似平静地垂下眼眸,更用劲地揉搓她红肿的脚踝。
若是仔细看,能发现他的耳垂泛起微微的粉红,有种精致的美丽。
只是阮恬的注意力,被迫集中在剧烈疼痛的脚上。
真疼啊,疼的她想踹他,想咬他,想掐住他的脖子,直接把他弄死。
阮恬咬紧牙关,狠狠闭眼,下意识抓住他肩膀,故意把自己尖长的指甲扣进他皮肉里。
她疼,他也必须得疼。
不多会儿,邵逸铭拍了下她的小腿,“好点没?”
阮恬全身都在颤抖,胳膊因为用力而痉挛。但脚踝的确不怎么疼了。
她睁开一条眼缝,打量身前的邵逸铭。
这男人的眼眸被碎发挡住了,看不出情绪。不过能看到鬓角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还有汗珠顺着颌骨一路下滑。高挺的鼻尖晕染出红晕,莫名有些秀色可餐。
阮恬在心中鄙视自己“为色所迷”,推了推他手臂,“我没事了,放开我。”
邵逸铭做了个深呼吸,才看向她。
阮恬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平静如海,寂寞如渊的眼眸。
曾经,她无数次拜倒在这双漂亮的眼睛之下。这次,也着实考验她“心肠冷硬”的功力。
阮恬硬着嗓子问:“你看我做什么?”
邵逸铭发出类似叹息一类的声音,问她,“我不在你身边,你该怎么生活?”
阮恬一愣,心中发酵着异样的情绪,鼻头发酸。
当初最先放手的人是他,现在莫名发情撩人的,也是他。他到底要怎样?她好不容易才调整好心态,看到他能做到谈笑风生的程度!难不成真要她泣不成声,哭成个泪人,露出一副离开他活不了的样子,他才心满意足吗?
阮恬冷下脸,没好气地说:“和你没关系。”
邵逸铭深深地看着她,“也是,你身边已经有人了。那人一路往前走,一路忘情地一再回头挥手,真让人感动。”
阮恬狐疑地瞅着他,“你什么意思?”
邵逸铭收回视线,退出车厢,走到车头凹了个冷酷的造型,无声的告诫阮恬:你该离开了。
阮恬咬紧牙关,从牙缝中挤出一声冷哼。
这男人一会儿一个样,简直就是个疯子。
她在心中狠狠吐槽了一通,冷不丁想起那晚戚寒开着车驶到拐角尽头,伸出手挥舞向她告别的样子……
不会吧!
难不成戚寒那晚的举动,被邵逸铭看到了?或者是邵逸铭跟踪监督她?
但是,没道理啊。
邵逸铭既然选择和她分开,必然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局,又为什么做自打嘴巴的事情?
男人心,海底绣花针,猜不透,想不通。
阮恬忍不住再次吐槽:她能琢磨通高等代数微积分,却看不懂邵逸铭这个男人。
不过,既然已经分开了,看不懂就看不懂吧。
她的人生得往前看。现在要做的事,是去接宝贝。
阮恬没在原地停留,也没有多愁善感地伤春悲秋,潇洒如风,坦然自得。
她如此做派,反倒是冷着脸的邵逸铭心里吃味了。
这女人,简直没心没肺,狼心狗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