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神秘武功
折腾半天无功而返,楚尹苏有些垂头丧气。回到大溶洞里,将林麝扔到地下,一屁股坐到狼皮褥子上,当开箱子去拿那本溶洞日誌时,不由得愣住了。
先前还好好的日誌,再拿出来时,那封面和扉页俱都成了纸屑。他不经意的一模,竟雪片似地飞落在地上。他思忖半晌,莫非是纸张常年不见天日,自己拿着该书在阳光下阅读之故。上午就在阳光下看了这两页,就这两页碎了。如此看来,今后这两本小书都不能拿到外边读了。虽然有些遗憾,但是还是有三分庆幸。刚看了一个扉页,里边就讲到了一个联系方法。后边还有几十页,焉知不会提到其他方法。想到这里,又高兴起来。
为了脱困,需要保持良好的体能,为此,得好好的吃东西。爷爷说过,人参、鳖肉、林麝等都是大补元气的珍品,自己必须好好享用。虽说今后没有了干粮,可是,有锅有灶,有那么多山羊梅花鹿,还有老鳖老山参,外边还有野花野果,有水有柴,怕他什么?说不定等不到看完这两本小册子,就已经找到脱困方法了。想到这里,忙不迭提起那只林麝,朝厨房奔去。
尚未走进厨房,他就乐了。一群大小不一的老鳖几乎爬满了厨房。有两三只中等的老鳖爬上了那些木墩,伸长脖子,拼命地想爬上石板饭桌,去分食倒扣在锅下那棵老山参。
古人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看来,这些老鳖为了老山参,连命都不要了。楚尹苏先前还怕吃完这只老鳖逮不到其他的。这下明白了,只要有老人参的香味吸引,老鳖就会源源不断地前来送死。
燃着松明枝子火把,楚尹苏如饥似渴地读起了那册日誌。写誌之人文笔不错,大抵是10天一篇,主要是记录外边的人送了些什么物品,探听到了些什么信息。也有些篇章记叙了洞中修炼天地功取得了哪些进展。读着读着,他慢慢勾画出了洞中这些人生活练武的大体过程,体验了一把他们的喜怒哀乐。
开始时,外边的人接济比较按时,后面,间隔便逐渐拉大。从那些人的口中,洞中人知道了一些不利的消息。譬如永历帝被献俘与吴三桂,王公大臣等被杀,嫔妃宫女惨遭凌辱。及至后来吴三桂丧心病狂在篦子坡用弓弦将永历帝及大太子等25人绞死,永历又被吴三桂挫骨扬灰等。洞中有两位武功高强者愤而出山,秘密前去行刺吴三桂。外边接济越来越困难,甚至有一两个月不来的时候。此时,洞中又有两人功夫将成,见接济者久久不至,拟出外杀敌报国。日誌中谈到,五太子为防止溶洞泄密受辱,让人带来了不少炸药,堆积于葫芦洞口一个比较干燥的小洞中,随时准备与敌同归于尽。
最后一篇只有几句话,曰:武士急报,松树崖顶火把通明,似有强敌来袭。小主旋命先在下崖处袭敌,后依我熟悉洞里地形底细,与敌在洞内周旋,倘若万不得已…
看到此处,楚尹苏已是泪流满面。他明白,此时必定已经风声鹤唳,甚或血肉飞溅。可是,文臣从容记,武士斩敌顽,小主欲引爆,慷慨赴国难。
感慨之余,有句话引起了他的注意:“两人功夫将成,见接济者久久不至,拟出外杀敌报国”。该日誌从未提到洞里洞外有其他联系渠道。那么,在接济者不至的情况下,两人究竟怎样出外杀敌呢?
从字面分析,指的是两个功夫将成者,不包括其他人,纵然其他人都是慷慨赴死者。但强调的是功夫将成,才能出外。
既然如此,只好认真学习这本《天地功法》了。
该册共三篇,分别是天功篇、地功篇、武功篇。每篇先是综述,后分为若干章节。天篇主要讲解日、月、星辰、天象变化、示警,进而讲解如何吸收日月精华,重在凝神。地篇注重解释水、火、风、地形地物对战斗的影响及利用,例如水淹晋阳,火烧博望,巧借东风等,重在聚气。武功篇内容较多,分接敌、料敌、疲敌、杀敌、迷敌、兵器、暗器、刀枪药、迷药等篇,重在练身。最后,有“通天彻地十八式”,配有图画及讲解。
在“武功篇”中,强调了双人对练的重要性。由此,楚尹苏想到了为何“溶洞日誌”中两次提到“两人。”一次是“洞中有两位武功高强者愤而出山,秘密前去行刺吴三桂。”一次是“两人功夫将成,见接济者久久不至,拟出外杀敌报国”。可是,自己现在是独自一人,无奈,只得一人分饰两个角色,以期早日成功。
自此,楚尹苏开始了夜以继日的练武生涯。饿了,就是老鳖、山羊、梅花鹿肉炖人参汤,间或采些野果。累了,就在狼皮褥子上躺一躺。为了防止自己的语言功能退化,他就大声朗读背诵天地功法。为了不让较强光线损毁小册子,他先是坚持在洞中用火把照明,后来发现用那颗夜明珠照明即可。最后,甚至夜间在白色钟乳石的微弱反光下,也能看清功法上的图画和字迹。练到最后,他已经可以通篇背诵《天地功法》。
本来,《天地功法》是两个角色对练,楚尹苏只有一人,只好演绎攻防两个角色,时间一长习惯就成了自然。这其中,最让他收益的是暗器篇中的“蟒蛇吐丹”,把某种光滑圆润的东西,譬如磨光的石头或珠宝吞入腹内,利用强大的内力喷出,在对敌近战时极易奏功。他灵机一动,用夜明珠来做实验,果然可用。在练习中由于猎刀太短,楚尹苏便使用洞中那些锈蚀斑斑的兵器练习。日复一日,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天,在洞内那个最宽敞的演武厅练刀。舞到酣处,一声怒吼,一个箭步向上跃起,不料刀尖碰到了洞顶,发出“铮”的响声。“天王试刀”向下劈出,刀刃“咔”地一下,砍入石板一寸多深。这一下,他也愣住了。未料到自己现在功夫如此精进,可以跃起这么高,如果去崖顶松树处逃生,也许高度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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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打虎少年
这些天废寝忘食的苦练,使他几乎忽略了检验自己的功夫。无意间的纵身一跃,向上举起的大刀触碰到两三丈高的洞顶,这才想起上次在松树崖顶,攀岩弩向上的差距,可能相当于这个距离。此番再去,或许就能脱困。一念及此,立刻兴奋起来。
来到厨房,看了那棵几乎被自己吃完的数百年老山参,将其扔进锅里,和着半锅老鳖梅花鹿肉煮了半晌。在煮肉的间隙,来到住处,把东西简单收拾一番。现在,他必须做两手准备。如果侥幸出去,必须把主要物品带上。万一失败,再回来修炼。他把猎刀、柳叶镖、攀岩弩及两本小册子带好,吃了一顿老鳖鹿肉炖人参,把夜明珠吞入腹中,这才向松树崖走来。
一路行走,楚尹苏心中不断嘀咕,自己坠崖时是6月10日,万木葱茏。现在天坑中叶黄草衰,象是秋末冬初,可是,为什么自己身上感觉不到寒冷反而散发着一丝丝热气。边走边想,不大会儿来到崖下。他站在最边缘那棵大松树下,盯住边上树枝前端胳膊粗细的地方,取出攀岩弩向上射出,“嗖”的一声,弩尖上的鹰爪带着绳子向上飞出,“嗤”的一下,4只鹰爪似地钢钩紧紧地抓住了树枝。他用力向下拉了拉绳子,而后轻提一口真气,两手交替上升,不消几下已经抓住树枝,向上一跃,人已经站在树枝上。把攀岩弩鹰爪忳松摘下,又小心翼翼盘好。而后攀着树枝向上登去。
来到大松树树冠上,在西北边最高处选了一个胳膊粗细的树枝,抽出猎刀把前面的细枝砍掉,除了留下该枝左上方一个用来抓扶的松枝外,嚓嚓嚓,他把附件一两米内的枝枝丫丫全都砍去,以免给一会儿的弹跳造成障碍。
现在,他必须沉下心来,计算一下距离,设计一下动作要领,想清楚万一发生意外时的对策。他所站的树冠距离地面约有十七八米高,按说距离崖顶松树垂直距离不过十一二米,但是,由于崖松在斜上方,这个距离至少有十六七米。也就是说假如他现在的位置是a点,崖松树枝是b点,松树根部是他希望到达的c点,这是一个斜的锐角三角形。他手中的攀岩弩射出的丝线绳长度是10米,剩下的六七米距离要靠脚下松树枝的弹性和他向斜上方弹跳来弥补。
接下来的行动,可能出现好、中、差三种结果。
最好的结果是:他起跳纵身时机把握的最好,且在空中射出攀岩弩特别准确,在攀岩弩的鹰爪抓紧松枝之前,他的身体没有出现下坠迹象。如此,在空中紧倒两三把绳子,借助绳子的荡力,落在树下崖顶。第二种情况是:他纵出和弹跳的距离够好,但鹰爪没有完全抓紧松枝,但是也稍微减轻一下他身体的重量,使他下落的抛物线出现的晚一点,他拼命抓住松树根部那些横七竖八的藤蔓,不至于坠下摔死或摔残。第三种情况是:起跳距离不够,鹰爪没有抓紧或者抓偏,他呈抛物线下落碰到峭壁的下半部分再摔下。如果那样,不死也得摔成重伤。
他要争取最好,避免最差。
他再次检查了攀岩弩,周身收拾利索,闭上眼睛,休息片刻。猛然睁开眼睛,身体向下一压,借着松枝向上的反弹力,大喝一声,身体向着斜上方纵出,人在空中,果断地抠下弩机,“嗖”的一声,弩尖带着绳子向崖松横枝飞出。楚尹苏感到手中线绳一震,知道鹰爪已经抓住松枝。他攥住绳子紧拽两把,借着绳子的荡力,“唰”的一下向崖顶松树根部飞去。
说时迟那时快,楚尹苏感到耳边风声猎猎一响,绿色树冠迎面扑来。他手中绳子略略一松,足尖一震,双脚已经落在树旁地上。
当下心中大喜,不由得喜极而啸。
这一下,不啻于虎啸龙吟,在峡谷林莽间久久回响。他擦了把冷汗,俯瞰天坑,只见其树影婆娑,云蒸霞蔚,一派绿色。其和周围的绿色几乎连为一体,只是稍稍凹陷下去一些而已。
想不到这一个稍稍凹陷,竟把自己困在其中这么多天!
他刚刚收起攀岩弩,忽听得一声虎啸响在近旁。回头一看,只见一只猛虎正从附近的灌木丛中钻出,张开血盆大口,向自己扑来。楚尹苏来不及多想,急忙一纵身形向旁边闪去。他身后是刚脱困的天坑,可不想一不留神再被猛虎逼入坑中。人在空中,两只柳叶镖已经飞出,“嗤嗤”两声,扎入猛虎眼睛。那虎负疼,惨叫一声,好似晴天打了个霹雳,震得山摇地动。只是双眼冒血,落下后横冲直撞,看不见对手躲在何方。
爷爷曾经说过,虎皮特贵,假如有了较大伤口,则价格会大打折扣。因此,楚尹苏飞镖伤了虎目之后,也不着急,躲在一边,看它如何逞强。眼看老虎东扑一头,西撞一下,如果一个收脚不住,便可能跌入天坑。他捡起西瓜大小一块石头,悄悄来到老虎附近,纵身跃起,一记“流星匝地”,石头“嘭”地一下砸碎了老虎的天灵盖,那虎哀嚎了一声,七窍喷出血来,四肢一阵乱挠,不一会儿就没有了动静。
楚尹苏拔出双镖收好,心说这张虎皮当学费大概也差不多了。他一弯腰将老虎拦腰扛起,辨认了一下方向,朝山外快步奔去。
早在他十三四岁的时候,就能抱起五六百斤的牛犊,只是爷爷再三叮嘱,不许他在人前显露自己的力量和功夫。更兼其在天坑这一段历练,真的是功夫精进,力量倍增,只是目前他自己也不晓得罢了。
眼见金乌西坠,玉兔东升,楚尹苏扛着一只斑斓猛虎,行了数十里山路,来到山麓,遥遥望见靠山嵪村中点点灯火,不由得近乡情怯。不知道爷爷这么多天是怎么过的,一定为自己操碎了心。也不知自己到底考没考上,班里的同学有多少上榜多少落榜。自己这一段过的稀里糊涂,也不知道耽误了多少时间,现在去学校报到晚不晚。
瞧着家中的灯光,想到马上就要见到爷爷,他不由得激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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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祖孙进京
“咚咚咚”来到院中,尚未开言,房门“吱嗡”一下打开,爷爷和一个高大的身影双双出现在门口。楚尹苏“咕咚”一声扔下死虎,叫了声“爷爷”,便泣不成声。
“孩子,是你吗?!”爷爷摇晃了一下,急忙抓住了门框。
“爷爷,我是尹苏啊!”他抢进房门,扶住了老人。
“是……我的孙儿回来了吗?”楚海山失声哽咽,老泪纵横,伸手端起桌上的油灯来照楚尹苏的脸庞,口中喃喃自语,长高了,变白了。良久才放下油灯,把孙儿紧紧地抱在怀里。
“爷爷,我可想你了。”楚尹苏哭了。
楚海山拍着孙子的背,问:“孩子,你刚才扛的是什么?”
楚尹苏说:“一只老虎。”
“老虎?!”旁边那人惊奇地问。
爷爷这才想起边上那人,忙说:“不好意思,把刘队给忘了。刘队,这是我孙儿楚尹苏。孩子,这位是部队上的领导。”
“领导好?我叫楚尹苏。”
“你好,我叫刘猛,叫我刘叔吧。”
“刘叔好?一看你就是部队军官。”
“说说,为什么?”
“我们军训的时候见过部队上的人,豪爽,威猛,沉稳。”
刘猛擂了楚尹苏一拳,硌的自己的手都有点疼,不由得说:“小伙子,给刘叔讲讲,这半年多到哪儿去了?”
楚尹苏大惊:“爷爷,我离开半年多了吗?”
“半年另五天了。”楚海山让他们坐下,自己急忙给孙子找衣服,说“刘队,咱去厨房吧,边给他做饭,边给他烧草药汤,边给他理发,边让他讲这半年多的经历。”
刘猛说;“行,听老首长的。”
因为去镇上理发不便,爷爷买了理发工具,自小就给孙儿理发。见孙子的头发长了有半尺长,心疼的不得了。
楚尹苏坐在小凳子上,乘爷爷给理发,讲起了这半年的曲折经历。最后,他拿出小册子,吐出夜明珠给他们看。楚海山和刘猛听傻了,饶是他们经多见广,但是这么曲折传奇的经历,尤其是“蟒蛇吐丹”方法,还是让他们抚膺长叹,钦佩不已。
“爷爷,有没有高考的信息?”
楚海山一拍大腿,笑道:“好消息挺多的,不过,现在可能晚了。”他拿来好几封信,说,“看,燕京大学的,华夏科技大学少年班的,还有米国佛哈大学的,七八个录取通知。后来,有好多记者把电话打到你欧阳爷爷那儿要求采访。还有好几家慈善基金会要你给他们的产品代言,也有企业家来联系,说要供你上学。你是全国的状元嘛!”
“‘状元’?太好了!”楚尹苏少年心性,乐不自禁。
躺在大木盆中,享受着爷爷的搓洗服务,他渐渐睡着了。
楚海山望着躺在木盆中的孙子,心中感慨万千。
十五年来,他又当爸又当妈,一把屎一把尿把其拉把大,自小就按照一个特种兵的标准来给他打基础。这孩子也争气,聪明伶俐,学习从来都是班级或年级第一,练武从不偷奸耍滑。才15周岁就被好几所名牌大学录取。如果不告诉他身世,小家伙将来肯定是个学霸,在做学问的道路上轻松自在的生活,至少没有生命危险。如果告诉了他过往之事,以这孩子的心性,肯定会毫不犹豫投笔从戎,刀头舔血,在枪林弹雨黑暗杀戮中玩命。万一……他实在不敢再想下去。
怎么办?
五十年来,他第一次感到心肠这么软,这么优柔寡断。
一旁,刘猛巡晙的目光,一会儿瞅瞅楚海山,一会儿瞅瞅楚尹苏,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也是难下决断。
最后,两人商定,让小家伙去一趟燕京城献宝,让那几个老家伙也参谋一下意见。
翌晨,楚尹苏一觉醒来,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感到家比天坑溶洞舒服多了。门外传来好几个人的说话声,还有三马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其中,有爷爷,有刘叔,还有一个似乎是半年多前从县城搭便车回来那个伙计声音。他要起来亲眼看看,那人是否四海山货药材店双峦镇分店的伙计。刚一出门,见他们正往车上抬老虎。那伙计看见他就惊奇地问,这老虎是否他打死的。听到回答,那伙计顿时怔住了,嘴巴张的能塞进个鸡蛋。
近段时间,他感到听觉好像特别灵,出来做个验证。
爷爷催其赶紧洗脸刷牙,说要去镇上给他买衣服。刘猛要去镇上给部队打电话,汇报楚尹苏的事情。路过村子时,欧阳爷爷以及所有在村子里的人几乎都出来了,大家从清晨爷爷在小卖部给四海分店打电话时就听说了,失踪半年的状元又回来了,而且赤手空拳打死了一只大老虎。欧阳爷爷跑到车前,怀里抱着一堆点心糖果,一个劲儿往楚尹苏怀里塞,口中学说着当初一些记者和大学及老师同学打电话的情景。
四海分店的老板见老虎除双眼外全身无伤,忙打电话给总店。徐老板亲自让爷爷接电话,说愿意出3万购买,最后加到5万元。爷爷说虎皮要送给燕京部队领导,麻烦分店给剥一下,然后把虎皮给进行一下初加工。至于虎骨虎肉虎鞭,可以优惠价格卖给他的分店。徐老板连连答应,要求分店注意拍摄剥虎的视频和照片,以此证明他们货真价实。
楚尹苏在邮电所给班主任肖雨老师打了电话,肖老师喜极而泣,问长问短,并告诉了一些同学考试的情形。因为后边有人排队等着打电话,楚尹苏给老师解释了一下,恋恋不舍地中断通话。
由于镇上手机信号不好,刘猛以军事电话保密为由,在所长室一个电话打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又拍了两份电报,这才作罢。
见到爷爷给楚尹苏买的衣服鞋袜,刘猛说档次太低,让爷爷去退货,由他负责重买。楚尹苏说这就蛮好了,自己过去最好的衣服就是校服,至于皮鞋,从来就没有穿过。见他祖孙都坚持,只好罢了。
中午,刘猛在镇上最好的酒店请他们祖孙吃饭,然后他们到四海药材山货店取了虎皮,拿了店老板给的虎鞭虎骨钱,才踏上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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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夜半贼踪
在省城机场休息室,刘猛打开行李箱,换上了一套两杠四星的大校军装,立刻显得精神抖擞,刚毅威猛。
这一下,楚尹苏立刻看直了眼。每个男孩心中都住着一个英雄梦,在学校军训时,那些士官尉官们就牛皮哄哄,如今骤然来了个大校,如何不佩服。一路上缠着刘猛,问他打没打过仗,让他讲战斗故事。
刘猛望向楚海山,见其未表示反对,便低声跟其聊了起来。
在一般人心目中,好像国与国之间只有宣战或者大的统治集团为争夺政权才有战争,才需要军人上战场。其实,许多国家之间一些小的摩擦从来没有中断过。还有国际国内一些涉黑涉枪涉毒分子,经常制造一些恐怖袭击、绑架、暗杀、走私、贩卖人口、刺探情报等犯罪活动,必须有些特种军人随时枕戈待旦,保卫国家安全。而这种战斗,甚至比大型战争更隐蔽、更残酷、更血腥。因此,国家需要一批批忠诚勇敢机智灵活善战的无名英雄,来维护和平有序的社会秩序,保障人民自由宁静的幸福生活。
“他们是不是经常出国?”楚尹苏兴奋地问。
刘猛微不可查地点点头,说,他们出国执行任务是家常便饭。但是,往往因为是秘密任务,他们经常扮成无国籍人员,没有身份,没有签证,没有外交豁免权,万一牺牲了,很长一段得不到抚恤及褒奖,甚至要承受世俗的压力,人情的冷漠,人们的误解,有时是既流血又流泪。任务特殊时,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妻儿。所以,有时人牺牲了好长时间,家中还不知晓,还在苦苦期盼其归来。
听着刘叔侃侃而谈,楚尹苏猜测其一定是这样的人。他是这样的人,爷爷仿佛给他很熟,难道爷爷也是这样的人。可现在现在部队待遇挺高,爷爷却过得如此清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燕京国际机场到了,请各位旅客收拾好自己的行李……”
空姐的播报把楚尹苏从沉思中惊醒,他解开安全带,掕起提包背着包裹,随着众人下了飞机。
两辆挂着部队牌照的轿车停在机场出口处,一个少校军官带人接机。少校和刘猛上了第一辆车,楚尹苏和爷爷上了后一辆车。车子没有进城,而是绕着五环向西开去。
楚尹苏悄声问:“爷爷,这是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
“可能是去西山,看来要有大首长听汇报了。”
“大首长?比刘猛叔叔官大吗?”楚尹苏紧张地问。
爷爷笑了笑:“在燕京这个地方,大校就不算官儿,地方高官军队将军级以上,才算个像样的官儿。老百姓有句话:不到燕京不知道官小,不到特区不知道钱少。要是你刘叔说话算数,咱就不用来了。”
楚尹苏笑道:“哇,我要见大官了。爷爷,我此前见过最大的官是副县长,然后是局长、校长。这次回去,我就有的给他们吹了。”
“首长听你汇报时,你要先做一个自我介绍,姓甚名谁,多大年龄,什么文化,在那个学校读书,考入了什么学府。然后可以讲为什么进山,遇见了什么,有展示的可以展示。要讲的有头有尾,绘声绘色,引人入胜。如果啰嗦凌乱沉闷呆板,首长一听就烦了。”
车子到达一个部队宾馆,那位少校给他们祖孙安排了两个房间。楚海山说不用这么麻烦,一间房即可。刘猛说听两间房挺好,这样说话办事都比较方便。
晚饭后,楚尹苏洗了个澡,给爷爷道了晚安,盘腿坐在地毯上,把天地功法在脑海中回想一遍,又按照爷爷说的注意事项,把明天的汇报内容低声演练了一番。这才心满意足地吃了几颗核桃,上床睡觉。
朦胧中,他被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惊醒,悄悄睁眼一看,后窗仿佛被人从外面推开,接着,房中飘入一阵异香。他明白,这可能是迷药,不由暗道:关公面前耍大刀,小贼你要栽了。想到此处,悄悄从提包中抓出两枚山核桃,又故意打了个哈欠。
窗外之人似乎放了心,把窗帘一挑,“呼”地一下跳进房中,就好像一团棉花落地,基本上没有发出什么响声。
楚尹苏在溶洞中锻炼得夜间视力大增,几乎与白天无异,来人一举一动都瞧的清清楚楚。但见那人黑纱敷面,身穿夜行衣,脚下软底靴似乎还套着布套。身形矮小消瘦,身上有淡淡清香,像是个女人。手拿微型手电,朝房中照射几下,便向电视下方的橱桌走去。白天住进来后,楚尹苏将装有虎皮的包袱及自己带的暗器放入橱桌,把装有山楂核桃等土特产的提包放在床头,把武林秘籍和录取通知及夜明珠装入一个文件夹,随时带在身边。今夜睡前,将夹子放在了枕头下边。
那盗贼拉出包袱打开,搜索一番,嘟哝了一句,失望地站起身来。当手电照到床头提包时,便朝其床前轻轻走来。
此刻,楚尹苏心中正进行着激烈交锋。他原来认为,燕京是天子脚下,首善之都,况且此地又是部队宾馆,应该安全。不料,头一天入住便有梁上君子光顾,况且,还可能是个女人。若打伤她,有些于心不忍。若不出手,这厮又着实气人。正思索间,那盗贼在床上一俯身,伸手就去提那只提包。无意间,一缕长发滑下肩头,轻轻拂在楚尹苏脸上。楚尹苏面部及鼻孔被柔发一触,顿觉奇痒难忍,不由得“啊餮”打了一个喷嚏。
这一下,两个人都怔住了。
那盗贼只说其已经中了迷香,全然没有防范。
楚尹苏正眯眼偷看,思忖如何活捉这个女贼。
女贼反应极其敏捷,向后一仰,一个“珍珠倒卷帘”翻向窗边,欲夺窗而逃。于此同时,微型手电“唰”地一声砸向对方。
楚尹苏刚才双手还在被子下面,等把被子撩开再将核桃当暗器飞出,无形中就慢了将近一秒的功夫。此刻,那女贼即将跳出窗外,身中暗器“哼”了一声,仍旧跳了下去。楚尹苏追至窗前,见两个穿夜行衣之人向远处飞速逃去。他怕中了贼人调虎离山计,哪敢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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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忘年朋友
楚海山睡觉较轻,听见隔壁房中的动静,便披上衣服过来询问。楚尹苏把爷爷迎进房中,简要讲述了方才发生的事情。
楚海山叹了口气,说这住的是第三层楼房,飞贼能来去自如,看来功力不浅,而且我们刚到这里,就被人注意,看来这京城果然暗流涌动,卧虎藏龙,今后在这里一举一动都要格外小心。
听爷爷这么一讲,楚尹苏亦暗暗心惊。他有些不明白,自己一个十五六的山伢子,乡巴佬,初进京城不足半天,怎么就引起了飞贼的注意。他后悔刚才心慈手软,优柔寡断,没有抢先出重手把飞贼斩于马下,审问清楚,弄得现在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楚海山见孙子闷闷不乐,笑道:“所幸没有让其得手,你的警惕性不错,爷爷看好你。初来乍到,未贸然出手,也算留有后路。今后,诸事小心就是。这事,不用挂在心上,好好睡觉吧。”
第二天清晨,祖孙二人刚吃过早饭,那位少校带车来接。他们带上东西,坐车出来。走在路上,楚尹苏向外一看,车子已经驶出繁华地带,来到城郊山麓,车子不时上坡下坡拐弯抹角。跑了好长时间,才停在在一座戒备森严的军营门前。那少校两次出示证件,车子穿过两道岗哨,来到一个会议室前停下。刘猛,正笑容可掬地领着两个勤务兵等在门口。
见车子停稳,刘猛健步上前替爷爷拉开车门,又伸出一只手护在爷爷头顶旁,笑嘻嘻地把楚海山扶下车来。楚海山笑道:“谢谢,我还没有那么老。”刘猛问昨夜休息得怎么样,楚海山把他往旁边拉了几步,低声把昨晚有贼之事讲了。刘猛眉头黑的能拧出水来。他吩咐勤务兵接过楚尹苏手上的包袱和提包,把其叫道跟前,叮嘱道:“大侄子,待会儿汇报的时候,昨夜的事就不要讲了,我会悄悄向首长报告。”
会议室装修得简洁庄重,椭圆形的会议桌周围摆放着十来把椅子。因为刘猛他们三人在一旁说了几句话,所以,三人几乎是与从门另一侧进来的几位首长同时到达。当先一位老者虽然虽然身着便装,却神情肃穆,不怒自威,一种久居上位者的气场扑面而来。他的左右两侧,分别坐了一名中将和一名少将。刘猛请楚海山在那位长者对面局中而坐,让楚尹苏挨着爷爷坐下,自己将脚跟一碰,举手敬礼:“报告首长,此前报告过的两位特殊贵宾请到,请指示。报告人刘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