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然挣扎不脱，她已经不记得元子炜攥着她的手在那个人的身上到底捅了几次，她只记得那人有过一次闷哼，再然后就没了动静。

鲜血顺着扎进身体的匕首流进她的手里，湿湿的，黏黏的，鲜艳的红几乎涂了满手。

元子炜也同样的两手血污，可他也只是随意的接过侍从递来的帕子擦拭着，他不在意地上人的死活，也不在意她一脸的惊愕和愤恨。

她一句话没说扭头离开了大皇子府，回去后也不理司南和渺渺的担心和追问自己躲在房间一遍遍的清洗着手上的血迹，她从未如此的愤恨着，心里的痛夹带着火焰快要将她吞噬掉，直到两手发麻发红她才颓然的蹲坐在地上呜咽起来。

子时刚过，顾然带着一个包裹悄然出了府邸，她在暗巷里将衣服换下，一身惨白又淋了些鸡血在身上，然后披头散发犹如惨死的厉鬼她纵身跃入大皇子的府中，凭着记忆里的路线她先到了晚上去的林中小屋。

屋内漆黑一片，她打开火折子扫了眼，地上的尸首和血迹早已被清理干净，她站在那人死的位置伸手摸着冰凉的地面，那干净的眼眸仿佛还是幼年时的样子。

他本不应该死，他本可以活的好好的，是元子炜害死了他！

怒意涌上心头，顾然朝内院奔去，她今晚势必要搅得大皇子府不得安宁！

莫柳烟最近因着大皇子常宿在书房的事心生不满，今日再次被大皇子回绝了后便一直生着闷气，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久才昏昏欲睡，可梦里总是不踏实，翻身之际，她猛然睁眼瞧见有什么东西在床前的帐子前杵着，心中一惊，她起身坐起。

她心里给自己壮着胆子，伸手就要撩开帐子，可不知哪里起的一股风，帐子飘然动了起来，然后那个东西猛的攥紧帐子，只露着染血的头和长发阴森森的冲她发笑。

“啊！”

莫柳烟一声尖叫吓晕了过去。

顾然顺着窗子跑出去藏在了暗处，外间值守的丫头被她的大叫吓得没了困意，急忙进来查看情况，可除了大开的窗子和昏倒的人她什么都没瞧见。

心想最近大皇子妃一心想要大皇子过来住，也许这是她故意的也说不定，小丫头当即便往书房去。而此时顾然已经摸到了另一处院落，同样的伎俩同样受惊不小的人，可总有胆大的没被吓昏，反大声尖叫着引来人。

“啊，有鬼，有鬼！”

“来人啊，府里闹鬼啦！”

顾然眼瞧着府里的侍卫往这边赶，本想吓唬元子炜的心思此刻也不得不收起来，一边避着赶来的人们一边她寻着出府的路，可冤家路窄，走到半道她跟赶过去看莫柳烟的元子炜撞了个正着。

小丫头当时便吓得说不出话跌坐在地上，顾然背对着月色，森森然露着白牙，缓缓歪着脑袋任由长发随风飘动，身上的白衣带着血腥气顺风飘进了元子炜的鼻子里，他已由惊变得恼怒，不发一言凝聚着戾气。

“嘿嘿。”

顾然咧嘴让牙齿磕碰在一起发出动静，然后似有若无的捏着嗓音唤着他的名字，“元子炜，元子炜，嘿嘿。”

“你害我性命，辱我清白，嘿嘿，我来找你来了。”

“嘿嘿，我会把你带走的，地狱里烈焰焚身，我化作恶鬼带你永不入轮回！”

“偿命，偿命！”

她双手化爪，飞一般朝他扑过来，元子炜冷眼迎了上去，只是一瞬间，顾然解开了身上带着的血袋，一股凉血带着浓重的味道朝他兜头泼来，元子炜不得不停下攻击用手擦掉碍眼的血污，顾然沉寂利手在他脖子上狠狠一抓，然后头也不回的朝府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