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磊怕小二还没等自己开口就又跑出去,急忙一把拉住他问:“这里是哪里?呃,昨夜是谁把我送到这里来的?”
小二道:“这里是悦来客栈。昨夜是自公子把你送来的,他说他是你的朋友呀。”说完又“咚咚咚”跑走了。
贝磊想想昨天认识的那个俊秀青年,心想:“得赶快梳洗了,去找他问个究竟,自己昨晚喝醉了酒,不知说没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他低头梳洗起来。
身后传来脚步声,贝磊只道是小二,也没有停下动作。
来人说道:“贝兄,昨夜睡得可安好?”
一听是平陵的声音,贝磊狼狈地转过身来,一手一脸的水,看见平陵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
平陵看见贝磊的模样,忙道:“贝兄,你先忙自己的事。”
贝磊三下五除二地洗漱完毕,这才冲平陵施礼:“多谢自兄昨夜的照拂。”
平陵道:“贝兄就别跟小弟见外了。昨夜我随你去客店拿了你的行李,把你搬到这里来了,你不介意吧?”
见贝磊四下打量房间,平陵歉意道:“只是这几日应试学子增多,单间已经没有了,还好还有个两人间,我就把你安置在这里了,跟你同住的那位年兄我也见过,是很好相处的一个人。”
贝磊眼中酸涩,再次冲平陵深施一礼:“自兄悲天悯人的胸怀,我贝磊铭记五内!”
平陵忙搀住对方:“贝兄,同是天涯沦落人,大家相互帮助而已。这房钱饭钱都算在我的头上,你就别操心了。”
贝磊见平陵豪爽,也就不再多说,拿起小二送来的包子吃起来,忽地想起了自己刚才的问题,于是便问平陵:“自兄,昨夜我喝醉之后,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平陵只道贝磊怕自己笑话他喝醉有什么丑态,忙笑道:“贝兄的酒品极好,一路上不说话不胡闹,叫你往哪儿走就往哪儿走,我都没费多大力就把你架回来了。”
贝磊见平陵不像是说假话,也就不好意思地干笑几声,掩饰过去。
平陵看见贝磊一袭青衫十分单薄,想着已经入秋他还只穿单衫,昨夜提着他的一小包东西,轻得很,恐怕里面只有笔墨而已,没能置办夹袍穿着,只怕还是囊中羞涩吧,于是,乘贝磊吃早饭,他便回自己房里拿了两件夹袍来给贝磊。
“贝兄,请别嫌弃。这一件是才做的,我还没有上过身,这一件我只穿过几次,成色也还新,你就随便穿穿吧。”
包子哽在贝磊的喉中,哽得他迸出了眼泪,他伸手一抹,没有再说什么,接过了那两件袍子,立即就换了一件上身。
平陵伸手帮贝磊掸平长衫上的压皱的地方,说:“等考完有空我们去做两件夹袍吧,我的你穿还是有点短了。”
上英看了看文奇明紧闭的房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低声说:“今天别去触大少爷的霉头。他昨夜睡得晚,结果偏又睡不着,今早起来就怪隔壁的那位公子打鼾声音太大,吵得他无法安睡,刚跟掌柜的闹着要换房呢,被掌柜的劝了好久,说没空的上房了,换不了,这才作罢。他刚睡下,别又吵醒了他,我们大家一整天都不好过。”
平陵是一大早自己起来去院中练武活动身子,而后就去找贝磊,压根不知道发生了那么一台事,他知道文奇明这几天心情不好,压力太大,自己也不好太过打扰他,想想反正再过两天就考试了,就算文奇明问起来现时解释也来得及,于是叫上他二人一起出去了。
剩下两天,平陵只带着贝磊和上英往崇宁城里城外的名胜古迹跑,观赏风景,评点文化,那贝磊也跟平陵一样,对文奇明那种临时抱佛脚的行为表示蔑视,两人志气相投,相互欣赏,竟似相识多年的老朋友。
上英呢,没有了主子的牵绊,跟在平陵和贝磊的身边,插科打诨,说学逗唱,三人开怀畅游,把文奇明带来的那种即将考试的沉重气氛冲得一干二净。
州试的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