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的话出口之后,很多人的脸上表情就已经僵硬了。失望的人里,有不少把带来的礼物都提了回去。不一会儿的功夫,热闹的小房子里就只剩下了卢瑟二人和图拉尔一家人。
‘当’的一声,图拉尔的夫人林达·林将水壶扔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败家娘们儿。你非要把我们家里的东西都砸坏才甘心吗?”图拉尔看出她的用意,红着脸粗吼起来。
“砸,砸了好卖钱!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家里还有两个不懂事的孩子!吃吧,还特意买了牛肉!吃死你个没心没肺的!”
听着骂声,卢瑟转过了头,横了那黄脸婆一眼。但随即,他又觉得这女人说得有道理。哪个不是向着自家的人说话?在人家白吃白喝,要是有好处给还行,没好处,当然有人要骂。尤其是这种小心眼儿的女人。尖嘴猴腮,黑色的刀削发平整地贴着脑袋,下方的碎尾像茄子的包把一样难看。相由心生,这女人的心,也一定不是什么乐善好施的主儿。
“你他妈的再说一次?老子是帝国公认的二级剑士。我每个月拿回家的三个银币不够买肉吗?你穿得比谁都好,吃得比谁都不差,还敢跟我说这种话。你信不信再说一句我就打掉你的牙!”图拉尔也不是什么好脾气,但性子耿直,倒有几分男人味儿。
林达的眼神恶毒地盯上了卢瑟,一转身,突然抱起只有八岁大的小儿子。连打了几巴掌,将小儿子弄哭。
“别哭了!你爸要当大善人!他不要你了!现不听话点儿,以后我们就要被赶出家门了!”林达拿孩子出气,却用话带着骂起了卢瑟和图拉尔。
“我看,我们还是走吧。对了,这是我剩下不多的钱。年轻时不懂事,没少给你们添麻烦。这就当我给弟弟们的赔礼吧。”卢瑟一推狼暴暴站了起来。临出门时,将一个发光的小圆币放在了桌子上。
“你看,你还客气什么?别听这娘们儿的。没事啊,有空就来玩!”图拉尔也尴尬起来,但面对无礼取闹的妻子,他最终还是无奈地选择了妥协。
卢瑟带着狼暴暴向自己家的小破屋走去。心里一阵酸楚。刚刚那种小闹剧根本不会让他这种‘老骗子’放在心里。他所难过的,是加法尔城化成灰的消息,已经被确认了。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姐姐遇难已经是十有的事。想着想着,卢瑟流出了两行泪水。
图拉尔家,丢了大面子的图拉尔一头倒在了床上,一言不发。林达整理着剩下的肉,心里算计着小账,走到了桌子边。
“还以为这小子能有什么能耐,混了个那么好的姐夫,也不见出息。活该他天生贱命。我说,你倒是快发动村民呀,向省里提交个申请。你要是想当村长,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一个月两个银币的补助呢,不要白不要。那死老头儿连路都走不动了,还让他在那坐着干什么?切,看你这朋友,寒酸得只给一个铜币。混蛋。”林达没完没了地抱怨着,伸手抓起了卢瑟放在桌子上的小圆形钱币。
入手后突然感觉重量不对。拿到灯光下仔细一看,林达的嘴张大了,“图拉尔,图拉尔!”。
“干什么?!你这个臭老娘们儿!你还嫌我丢人丢得不够吗?”图拉尔怒喝起来,翻身下地扬起了巴掌,打到一半又停了下来,低头狠狠叹气。有孩子做挡箭牌,这女人把他吃得死死的。
“图拉尔,我错了。快,快把你的小朋友,尊贵的卢瑟大人请回家里来。他给了我们一个金币。一个金币呀!你三年的响钱!”林达用很低的声音说着,表情却像是在大叫。
“什么?”图拉尔也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