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二百四十八 诙谐四(2 / 2)

刘焯

隋河间郡刘焯之、从侄炫并有儒学,俱犯法被禁。县吏不知其大儒也,咸与之枷著。焯曰:“终日枷中坐,而不见家。”炫曰:“亦终日负枷坐,而不见妇。”出《启颜录》。

山东人

山东人娶蒲州女,多患瘿。其妻母项瘿甚大。成婚数月,妇家疑婿不慧。妇翁置酒,盛会亲戚,欲以试之。问曰:“某郎在山东读书,应识道理,鸿鹤能鸣何意?”曰:“天使其然。”又曰:“松柏冬青何意?”曰:“天使其然。”又曰:“道边树有骨何意?”曰:“天使其然。”妇翁曰:“某郎全不识道理,何因浪住山东。”因以戏之曰:“鸿鹤能鸣者颈项长,松柏冬青者心中强,道边树有骨者,车拨伤。岂是天使其然?”婿曰:“请以所闻见奉酬,不知许否?”曰:“可言之。”婿曰:“虾蟆能鸣,岂是颈项长?竹亦冬青,岂是心中强?夫人项下瘿如许大,岂是车拨伤?”妇翁羞愧,无以对之。出《启颜录》。

吃人

隋朝有人敏慧,然而口吃。杨素每闲闷,即召与剧谈。尝岁暮无事对坐,因戏之云:“有大坑深一丈,方圆亦一丈,遣公入其中,何法得出?”此人低头良久,乃问云:“有梯出否?”素云:“只论无梯,若论有梯,何须更问。”其人又低头良久,问曰:“白白白白日,夜夜夜夜地。”素云:“何须云白日夜地,若为得出?”乃云:“若不是夜地,眼眼不瞎,为甚物入入里许。”素大笑。又问云:“忽命公作军将。有小城,兵不过一千已下,粮食唯有数日。城外被数万人围,若遣公向城中,作何谋计?”低头良久,问云:“有有救救兵否?”素云:“只缘无救,所以问公。”沉吟良久,举头向素云:“审审如如公言,不免须败。”素大笑。又问云:“计公多能,无种不解。今日家中,有人蛇咬足,若为医治?”此人即应声报云:“取取五月五日南墙下雪雪涂涂,即即治。”素云:“五月何处得有雪。”答云:“若五月五日无雪,腊月何处有蛇咬?”素笑而遣之。出《启颜录》。

赵小儿

隋有三藏法师,父本商胡,法师生于中国,仪容面目,犹作胡人。行业极高,又有辩捷。尝以四月八日设斋讲说,时朝官及道俗观者千余人。大德名僧,官人辩捷者,前后十余人论议。法师随难即对,义理不穷。最后有小儿姓赵,年十三,即出于众中。法师辩捷既已过人,又复向来皆是高明旧德,忽见此儿欲来论议,众咸怪笑。小儿精神自若,即就座。大声语此僧:“昔野狐和尚自有经文,未审狐作阿阇黎,出何典语?”僧语云:“此郎子声高而身小,何不以声而补身?”儿即应声报云:“法师以弟子声高而身小,何不以声而补身?法师眼深而鼻长,何不截鼻而补眼?”众皆惊异,起立大笑。是时暑月,法师左手把如意,右手摇扇。众笑声未定,法师又思量答语,以所摇扇,掩面低头。儿又大声语云:“团圆形如满月,不藏顾兔,翻掩雄狐。”众大笑。法师即去扇,以如意指麾,别送问,并语未得尽,忽如意头落。儿即起谓法师曰:“如意既折,义锋亦摧。”即于座前,长揖而去。此僧既怒且惭,更无以应,无不惊叹称笑。出《启颜录》。

长孙无忌

唐太宗宴近臣,戏以嘲谑。赵公长孙无忌,嘲欧阳询曰:“耸膊成山字,埋肩不出头。谁家麟阁上,画此一猕猴。”询应曰:“缩头连背煖,当畏肚寒。只因心混混,所以面团团。”帝敛容曰:“欧阳询,汝岂不畏皇后闻?”赵公,皇后之兄也。出《国朝杂记》。

任瓌

唐管国公任瓌酷怕妻。太宗以功赐二侍子,瓌拜谢,不敢以归。太宗召其妻,赐酒。谓之曰:“妇人妒忌,合当七出。若能改行无妒,则无饮此酒。不尔,可饮之。”曰:“妾不能改妒,请饮酒。”遂饮之。比醉归,与其家死诀。其实非鸩也,既不死。他日,杜正伦讥弄瓌。瓌曰:“妇当怕者三,初娶之时,端居若菩萨,岂有人不怕菩萨耶?既长生男女,如养儿大虫,岂有人不怕大虫耶?年老面皱,如鸠盘荼鬼,岂有人不怕鬼耶?以此怕妇,亦何怪焉?”闻者欢喜。出《御史台记》。

李輴

曹左司郎中封道弘,身形长大,而脔甚阔。道弘将入阁奏事,英公李在后,谓道弘曰:“封道弘,你臀斟酌坐得即休,何须尔许大。”出《启颜录》。

李荣

唐有僧法轨,形容短小。于寺开讲,李荣往共论议。往复数番。僧有旧作诗《咏荣》,于高座上诵之云:“姓李应须李,言荣又不荣。”此僧未及得道下句,李荣应声接曰:“身长三尺半,头毛犹未生。”四座欢喜,伏其辩捷。出《启颜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