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一百九十七 博物(1 / 2)

卷第一百九十七博物

东方朔刘向胡综张华束晳

沈约虞世南傅奕郝处俊孟诜

唐文宗贾耽段成式江陵书生

东方朔

汉武帝时,尝有独足鹤。人皆不知,以为怪异。东方朔奏曰:“此《山海经》所谓毕方鸟也。”验之果是。因敕廷臣皆习《山海经》。《山海经》,伯翳所著,刘向编次作序。伯翳亦曰伯益。《书》曰:“益典朕虞。”盖随禹治水,取山海之异,遂成书。出《尚书故实》。

刘向

贰负之臣曰危,与贰负杀窫窳,帝乃梏之疏属之山。桎其右足,反缚两手与发,系之山上,在关提西北。郭璞注云:汉宣帝使人发上郡磐石,石室中得一人,徒裸,被发反缚,械一足。以问,群臣莫知。刘向按此言之。宣帝大惊,由是人争学《山海经》矣。出《山海经》。

胡综

胡综博物多识。吴孙权时,有掘地得铜匣长二尺七寸,以琉璃为盖,雕缕其上,得一白玉如意,所执处皆刻龙虎及蝉形。时莫能识其所由者。权以综多悉往事,使人问之。综云:“昔秦始皇东游,以金陵有天子气,乃改县名。并掘凿江湖,平诸山阜,处处辄埋宝物,以当王土之气。事见于《秦记》,此盖是乎?”众人咸叹其洽闻,而怅然自失。出《综别传》。

张华

魏时,殿前钟忽大鸣,震骇省署。华曰:“此蜀铜山崩,故钟鸣应之也。”蜀寻上事,果云铜山崩。时日皆如华言。出《小说》。

晋陆士衡尝饷张华,于时宾客盈座。华开器,便曰:“此龙肉也。”众虽素伏华博闻,然意未知信。华曰:“试以苦酒灌之,必有异。”试之,有五色光起。士衡乃穷其所由,鲊主曰:“家园中积茅下,得一白鱼,质状殊常,以作鲊过美,故以饷陆。”出《世说》。

又中朝时,有人畜铜澡盘,晨夕恒鸣如人扣,以白张华。华曰:“此盘与洛钟宫商相谐,宫中朝暮撞,故声相应。可令轻,则韵乖,鸣自止也。”依言,即不复鸣。出《小说》。

又武库内有雄雉,时人咸谓为怪。华云:“此蛇之所化也。”即使搜除库中,果见蛇蜕之皮。出《小说》。

又吴郡临平岸崩,出一石鼓,打之无声,以问华。华曰:“可取蜀中桐材,刻作鱼形,扣之则鸣矣。”即从华言,声闻数十里。出《小说》。

又惠帝时,有得一鸟毛长数丈。华见而叹曰:“此所谓海凫毛。此毛出则天下土崩。”果如其言。出《异苑》。

又洛中有一洞穴深不可测。有一妇人欲杀夫,谓夫曰:“未曾见此穴。”夫自过视之。至穴,妇推夫坠穴。至底,妇掷饭物,如欲祭之。此人当时颠坠恍惚,良久乃苏。得饭食之,气力稍强。周惶觅路,乃得一穴。匍匐从就,崎岖反侧。行数十里,穴小宽,亦有微明,遂得宽平广远之地。步行百余里,觉所践如尘,而闻粇米香,啖之芬美,过于充饥。即裹以为粮,缘穴行而食。此物既尽,复遇如泥者,味似向尘,又赍以去。所历幽远,里数难测。就明旷而食所赍尽,便入一都。郛郭修整,宫馆壮丽。台榭房宇,悉以金魄为饰。虽无日月,明逾三光。人皆长三丈,被羽衣,奏奇乐,非世所闻也。便告请求哀,长人语令前去,从命进道。凡遇如此者九处。最后所至,苦告饥馁。长人入,指中庭一大柏树,近百围,下有一羊,令跪捋羊须。初得一珠,长人取之。次捋又取,后捋令啖食,即得疗饥。请问九处之名,求停不去。答曰:“君命不得停,还问张华当悉。”此人便复随穴而行,遂得出交郡。往还六七年间,即归洛,问华,以所得二物视之。华云:“如尘者是黄河龙涎;泥是昆山下泥;九处地仙名九馆;羊为痴龙;其初一珠,食之与天地等寿,次者延年,后者充饥而已。”出《幽明录》。

又豫章有然石,以水灌之便热,用以烹煮,可使食成。热尽,下可以冷水灌之更热,如此无穷。世人贵其异,不能识其名。雷焕元康中入洛,乃赍以示华。华云:“此所谓‘然石’。”出《异物志》。

又嵩高山北有大穴空,莫测其深,百姓岁时每游其上。晋初,尝有一人误坠穴中。同辈冀其傥不死,试投食于穴。坠者得之为粮,乃缘穴而行。可十许日,忽旷然见明。又有草屋一区,中有二人,对坐围棋,局下有一杯白饮。坠者告以饥渴,棋者曰:“可饮此。”坠者饮之,气力十倍。棋者曰:“汝欲停此不?”坠者曰:“不愿停。”棋者曰:“汝从西行数十步,有一井,其中多怪异,慎勿畏,但投身入中,当得出。若饥,即可取井中物食之。”坠者如其言。井多蛟龙,然其坠者,辄避其路。坠者缘井而行,井中有物若青泥,坠者食之,了不复饥。可半年许,乃出蜀中。因归洛下,问张华。华曰:“此仙馆,所饮者玉浆,所食者龙穴石髓也。”出《小说》。

束晳

晋武帝问尚书郎挚仲冶:“三月三日曲水,其义何旨?”答曰:“汉章帝时,平原徐肇以三月初生三女,至三日而俱亡。一村以为怪,乃相推之水滨盥洗,因流以滥觞。曲水之义,盖起此也。”帝曰:“若如所谈,便非嘉事也。”尚书郎束晳进曰:“仲冶小生,不足以知此,臣请说其始。昔周公城洛邑,因流水以泛酒。故逸诗云:‘羽觞随东流。’又秦昭王三日上巳置酒河曲,见金人自渊而出,奉水心剑曰:‘今君制有西夏,乃秦霸诸侯。’乃因此处立为曲水。二汉相沿,皆为盛业。”帝曰:“善。”赐金五十斤,而左迁仲冶为阳城令。出《续齐谐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