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好食光(1 / 2)

如果爱 秋玲 1926 字 2020-08-12

过去的好食光

现在大家普遍有一种感觉,吃什么东西,都没以前的香。回忆过去,虽然生活很贫苦,那却是一生中最好的“食光”。

(一)

我的老家在马关八寨镇,镇子不大,地不多,农田就更少了。外婆家在浪桥乡一个叫丫呼寨的地方,虽然偏僻,却土地肥沃。要想吃一顿米饭,总盼着外公能来八寨赶集。

星期日是八寨的街天,各村群众云集于此,车水马龙的组成一条熙熙攘攘的街。街上人头攒动,卖什么的都有。每到星期日,外公就牵着一头枣红大马,驮着一驮芭蕉,或是一驮柚子、一驮柴,沿着大石板就来赶集了。每到星期日,我们就到大石板迎接外公,说是请他到家里坐坐,歇一歇,外公一到,我们就爬到马驮上看看外公给我们带什么好吃的了。每次外公都不让我们干流口水,不是水果就是糖,不是米就是面。我深深地记得外公带来的米,香软可口,晶莹剔透,比现在泰国香米还香还要好看,好吃。

那时家里穷,连玉米饭都得省着点吃。偶尔吃上一两口米饭,比吃什么都香。外公口袋里的米,成了我和哥哥最大的祈盼。

小时,弟弟的奶不够吃。外公带来的米成了弟弟的主食。每天给弟弟熬稀饭就是我的主要工作。用一个极小的风炉,点上几根柴火,一个薰得发黑的白瓷口缸炖在火上,加上半缸水,水开了,妈妈抓一小撮米放进去,慢慢地熬。口缸小,水开得快,饭煮的也快。不多会儿,米香就出来了,我一边煽火,一边揭盖看看饭熟了没有。每次揭盖,趁妈妈不注意,就舀一小勺悄悄地放进嘴里尝尝,那滋味儿,香、软、滑,还带着一丝丝甜味儿。那米汤浓浓的,像一层奶油,借着小火的劲,一动一动的,一会儿冒个泡泡,又吐出一堆香气来。有时妈妈也会在口缸里放一滴油,那饭就更香了,满屋子像洒了香水似的,几个时辰还香着。

直到弟弟三岁了,我才没有熬饭了。

(二)

父亲是一个退伍老兵,在部队上下过几年厨房,也开过几年的大车,走南闯北,没少学各地的特色菜,做起来也像模像样。尤其是父亲做的酸辣鱼,在老家可是出了名的,每遇邻里有什么大事小事,就请父亲做厨师。吃过父亲做的菜饭的人,回忆起那味道满口余香。

父亲退伍后,就回家务农。那年月,只要识几个字,又有过当兵经历的都分到了正式工作,是父亲时运不济还是命中注定,他退伍后到原公交局开过几天的压路机,修好马西(马关至西畴)公路后,直接回家当起了农民。父亲在部队时学的技术就此搁浅了,唯有做菜一项,至今仍发挥着其特长,一到逢年过节做大菜都是父亲上。

父亲退伍后,虽然只是临时到原公交局开压路机、装载机等大型机械,“单位”对他们这些懂技术的人也很照顾,时常能搞到许多粮票、肉票。那时母亲一个人带着我和哥哥,生活很清苦。每月父亲发了工资,就买些糖啊肉啊的让人从马关带回八寨。那时的糖很紧俏的,就算拿着钱也很难买到,父亲却能整箱整箱地带回去,邻居们好羡慕。而我们也因此享受到了不少口福,在缺衣少食的年代,我们每隔一两天就能得到一小块红糖作为奖励,成了小时候最甜蜜的回忆。

后来,父亲参与马关至金厂公路修建,公路修好后,也没什么工程可干,家里又添了弟弟,母亲一个人带着三个娃,还要忙地里的活儿,父亲就从公路上回来了。父亲回来后,先是学干农活(他以前从没干过农活),帮衬着点母亲。地里的活计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连填饱一家五口人的肚子都成问题。没了工资,家里就更拮据了。

八寨历来是一个商业重镇,南来北往的生意人如织如梭。母亲是个聪明人,学起了做生意,每天提着小称,到街上收鸡蛋下河口。家里本钱小,收百十来个鸡蛋就送往河口一趟。每个星期收的鸡蛋,都会有破损,一有破损,我们碗里就多了一块黄生生的鸡蛋。那蛋,是真正的土鸡蛋,那蛋黄,黄里透着红,经过父亲一翻一炒一煮,滋味就全出来了,大老远就能闻到鸡蛋的味道。

慢慢鸡蛋的生意比以前做得大了,破损的蛋也就更多了。父亲就变着法地给我们做。番茄炒蛋、青椒炒蛋、白生炒蛋、香椿炒蛋、蛋炒饭、荷包蛋……吃得我们几姊妹,个个肚肥嘴油。我从小就胖,直到现在都不跌膘。

父母后来又开始买鸡下河口,经常有些闷死的、压死的、病死的鸡,那些鸡全进了我们的肚子,有时遇到鸡死的多,就用油炸干,整罐整罐的装起来,就像做“油浸肉”一样,什么时候想吃了,就掏几块出来,放锅里回几分钟,就能吃了。家里不做鸡和蛋的生意后,我们就很少吃鸡肉和鸡蛋了。可那时的鸡肉和蛋真是百吃不厌啊,现在再炖只老母鸡,也找不到当年那味道了。现在想想,这病死的鸡还敢吃么?

(三)

说起穿山甲肉、蛇肉等野味来,现在吃不到了。尤其是穿山甲,由于以前人们滥捕滥杀,现在已很难寻其踪迹了,被列为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可在多年以前,我们家吃穿山甲肉,与吃猪肉的频率差不多,隔个把月就能吃上一只穿山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