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应州,只要能将耶律斜轸挡一挡,则云州部队及随军的吏民,就可以由大石口进石碣谷,谷口用一千人以强弓硬弩护守,另外派遣精锐骑兵,往来联络、策应、游击。这一来,四州百万吏民就都可以保全了。
听罢这番计划,潘美还未表示态度,王侁却已抢着开口。
“手下有数万精兵在,何必如此胆小怕事?”王侁信口说道,“应该一路杀过去,杀出一条血路,堂堂皇皇进雁门关!”
“是的。”刘文裕附和其议,“应该好好打一仗。”
“不行!”杨业断然决然地答道,“这是必败之势。”
“怎么?”王侁嘴角挂着邪毒的冷笑,“你不是号称‘无敌’吗?如今看到敌人连连进逼,不肯接敌,莫非另有打算?”
这句话说得太严重了,是隐然指责杨业有异心。降将受此诬指,很难洗刷,杨业为了表明心迹,愤然答道:“我不是怕死。因为时有未利,徒然牺牲士兵,不能立功,何苦做这样的傻事?现在你这样说,我就拼一拼,让大家看看,我是不是怕死的人?”
杨业一怒回营,想想自己这样子忠心耿耿,仍旧要遭人的猜忌逼迫,不由得凄然下泪。杨延玉眼见老父受人欺侮,心如刀绞,愤愤不平。然而他亦深知他父亲的性情,言出如山,决无更改,既然已放下诺言,要与耶律斜轸拼一拼,就只有想办法拼出个道理来。
父子俩盘算来盘算去,只有一条诱敌之计,可以败中取胜。然而胜是国家胜,他们父子俩却多半要牺牲了。
“如果我死则国生,自然要为国捐躯。”杨业吩咐延玉传令,“明日正午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