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一声,“徐前辈,您也别抬举我,于我来说,破开五境靠的是转瞬而逝的机缘,错过了兴许这辈子再也遇不到,可你不一样,随时都能迈进去。”
“你和李野狐的那点破烂事整个江湖都知道了,他的后人相许比起李野狐还要老谋深算还要阴狠几分,你家那个自恃有几分三脚猫功夫就盛不下的瓜娃子若是遇到李野狐的弟子,可就要吃大亏咯。”
老樵夫徐重蓦然想起来去年冬在齐国高唐都外的镇子上遇到的那几个年轻人,天赋都很扎眼,甚至心血来潮的徐重都打起了收徒的心思。
只可惜,那三个小家伙……眼光都不咋地啊。
谢青囊纵然再料事如神,也未必能想到徐重早在数旬前就遇到过澹台青乌。
当下轻声道:“堪舆一脉本起源于道家旁支,《青囊经》本就是我结合《周易》和道家五行编撰而成,也算是脱胎于儒家和道家,至于李野狐的阴阳一脉,更倾向于以道家为骨架,阴阳家为血肉,构筑而成。”
徐重摆手打住,“你们两家那些破烂事情,老子懒得打听。”
谢青囊微微一笑。
“反正李野狐先你一步入了函谷关,也算是入了道家神谱,成了一尊饱受香火的神位,能在那几座城池里有一席之地,单凭这一点就比你谢青囊强一万倍,这道理你和我讲没屁用,要不你和天下人去讲讲?”
徐重挑眉问道。
谢青囊默不作声。
“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先来的吃饭,后来的吃屎,话虽然糙了一点,可理是这么个理。”
徐重起身,拍了拍屁股,招了招手,那一口气吞了足数龙气的徐大河仿佛是喝醉了酒一般,脚步趔趄,面色红润,这才走了几步,就一屁股墩在了地上,而后面朝河床,撅着屁股舒舒服服趴在地上。
徐重直接乐了起来,感情这孙子竟睡着了!
不过他也懒得去背起来送回家里,在哪睡不是睡?
任凭徐大河趴在河床上睡大觉,反正从给他起名驴蛋蛋那一天就没打算金贵养着,糟践的养着反而更好不是?
等徐大河睡下,徐重这才腾出几分心思和谢青囊说道一番。
开门见山道,“天下人都知李野狐‘论阴阳如反掌保定乾坤’,这就是个金字招牌,至少在这座天下,走哪里都吃香,至于你堪舆一脉,你谢青囊名不见经传,屁丁点儿的萌阴都没留下,剩下的就得看你那带刀弟子的造化了。”
谢青囊微微一愣。
“徐前辈见过青乌?”
徐重哼了一声,“你那弟子眼光不咋地。”
谢青囊苦笑一声。
“函谷关那边的动静,前辈想必早有耳闻吧。”
徐重嗯了一声。
“反正规矩咱们先坏的,真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先坏了规矩,反正理抓在我手里,退一万步讲,谁先坏了规矩,我大可先拿那个人开刀。”
这话听得谢青囊后背一阵发凉。
刚想开口,徐重直接摆手打住,从桥墩子上跳了下来,大步走到河床上,就躺在距离徐大河一丈远的地方,倒头下去,不耐烦道:“行了,没事就滚吧,有事……也滚。”
谢青囊只好作罢,转身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