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余小渔看着许姑苏一个人抱着被子缩成一团方才能入睡。
等她彻底睡熟之后,这才走出住所。
走到镇子上,环视一周空荡荡的街道。
大秦的官吏尚且没有进驻此地,但想来日子不远了。
单从这几日镇子上的消息不难得知,外面的风已经吹过来了。
不出余小渔所料,扶苏按照他的授意,将要开始统一货币度量衡,就此七国大地的世道才算是彻底远去,至于未来的大秦是否长存且安生,那就另当别论。
镇子外的一座荒山上,余小渔披荆斩棘而上,本想一窥镇子全貌。
等他徐徐走到山头上,已然夜半时分,耳畔除了方从土里惊走出的蟋蟀虫鸣声外,安静的可怕,夜幕低垂,即便站在山巅上,视野也显得极为狭长。
余小渔心中不解的是,明明老樵夫徐重的实力在这座天下至少能排进一个巴掌之数,却要蜗居在这一隅之地,儿子徐砗号称三境最强。
这个最强,余小渔深知,可远不止局限在三境那么简单,甚至好不夸张的说,徐砗甚至可能是余小渔眼下亲眼所见的最强武夫!
联想到陈文鸾之前所提及到三方圣贤坐而论道,跃过五境必须外走函谷这一点,难不成老樵夫一家在规避什么?
但还是有些地方解释不清。
解下腰间酒囊,灌了一口。
“这座天下还真不是最所认识的那个。”
余小渔轻声道。
“单单是这座简单的镇子,眼下势必要鱼龙混杂。”
千蛟聚而一龙腾。
余小渔打算在此地多停留几日,倒也不是对徐砗手中的那柄剑感兴趣,而是想要多见识一些。
等酒囊一空之际,正欲转身下山。
目及之处,却是见到一体态婀娜的长发女子打老远的官道徐徐而来。
那女人一身鲜艳红裙,虽说倒春寒才过,气候尚且并非宜人,可这女人的大好雪白光景还露在外,丝毫不加遮掩。
她一只手牵着马,一只手抱着一柄狭长的刀,马头马蹄外加后腿都覆了甲胄,如血一般的深红色,更为诡异的是,在马屁股后面拴着一条铁索,足足有三丈长。
铁索拖在地,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夜幕星垂下,听起来有些渗人。
铁索不出意外曾是柄武器,等余小渔再往后看,眼神骤然凝缩在一起。
那铁索的后面,拖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年轻人。
年轻人身材羸弱满身是血,干裂的嘴唇有些发紫发黑,但好在一息尚存,除了呜咽外,沙哑的嗓子吼不出什么动静,只好听天由命,如死狗一般被拖行。
那年纪不大的红衣女人抬头看了一眼不高山顶上的余小渔,随后就不再关注。
转而清脆开口笑道:“你的命还真是大啊,从白鹿山一路到此地,怎么说也有百里了。”
那满脸血污的年轻人默不作声。
“老娘的裙底光景就那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