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世两大勇将交手,当真就叫精彩绝伦。
先是贺拔胜一槊直刺,凭借两臂巨力,又挟奔马前冲之劲,恰似洪流猛兽,谁人堪挡?
乃见高敖曹大喝一声,居然不避不让,直挺挺举槊相迎!
两槊相交,当的一声巨响,竟得引动周遭气旋呜呜!二人力气之巨,可见一斑。
高敖曹胯下坐骑受力,呲啦向后平移半尺开外;贺拔胜亦为对手神力所阻,冲势顿止,驻马原地。
西军里头,寻常士卒皆作欢声雷动,都道贺拔胜更胜一筹,至不济,那也与那高敖曹不分上下罢?裴果等几个军中高手却俱为脸色一变---贺拔胜可是沾了战马前冲之力的光,高敖曹却是已然战过两场,即便如此,竟还能硬生生接下贺拔胜此槊,明摆着其气力之大,多半还在贺拔胜之上。
贺拔胜又如何不自知?当即骄狂之心全去,沉下心来,使出家传的槊法,好生与高敖曹周旋。
于是叮叮当当,两杆长槊掀起无穷变化,若天河倒灌,似疾风暴雨,眨眼间斗了几十合下来,直教几万人一发看花了眼。
旁人眼里,两个皆槊法精绝,难分伯仲,却不知场中的贺拔胜已是暗暗叫苦:这姓高的贼厮当真难缠,气力已不在我之下,若论槊法精妙,他耶耶的,我还真不如他。。。
这厢裴果虽是因伤不能出战,见识判断可不曾有半分稍减,见状赶忙轻咳一声,凑到了宇文泰身侧,说道:“黑獭!不可再等也!”
宇文泰点点头,豁然扬鞭在手,更高高举起,大喝一声道:“三军听令!”
“在!”
宇文泰马鞭一指,正指住东军阵前那异常醒目的大纛、旌旗、伞盖,乃叫道:“看好咯!大伙儿一发往那旌纛伞盖处去,今日谁人能取下高昂此贼的头颅,赏万金、布千匹、田百顷、升十级!”
赏赐太巨,数万西军将士悉数中了魔一般,嗷嗷怪叫声里,没命也似扑了出去。那旌纛伞盖实在太过显眼,数里之外也都能瞧个清清楚楚,恰似指路明灯,引着所有人全都奔着那头而去。
高敖曹所处的地儿,正在旌纛伞盖正前方不远,遂见无数西军人马疯了一般狂奔而来,眼际里所见,简直就没一个不是冲着他高敖曹而来的,饶是他胆气盖世,也不由得心惊肉战,当下虚晃一槊,甩开了当面贺拔胜,拔马就逃。
勇武将军韦标目瞪口呆,转过头来,对着裴果吃吃道:“阿兄,这。。。这不是在斗将么?还带这么来的?”
“你让我唤你作灵杰呢,还是傻杰?”裴果翻个白眼,没好气地道:“这是战阵,又不是街边闲汉厮斗,谁同你讲这些个傻不拉叽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