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裴果直言无忌:“所谓一男一女两个要犯,正是我两个。然则,我两个并未作奸犯科,此。。。实乃朝中贼佞作祟。。。”
“不必说了!”丁大夫脸色郑重:“我信得过你。何况你还是我丁家恩人,于情于理,我总要帮你。这样罢,你两个且去后院藏身,待风声过去,再走不迟。”
张老丈早是开声附和:“我也是这个说法!”
“多谢两位老丈好意,我两个感恩不尽!”裴果尚不及说话,宇文英豁然跳起身来,一瘸一拐,嘴里不停:“可方才我已听得分明,贼佞怕不是要全城大索。他等人多势众,待会儿闯进屋来,搜到我两个可也不是太难,到那时,岂不要拖累两位老丈全家老小?此事,我宇文英万万不许!”
此言一出,场中顿为一片沉默,丁大夫也好,张老丈也罢,加上一个新官人,个个脸色都有些发白。裴果怔怔看着宇文英,说是也不好,不是也不好,一时愁肠百结。
“事不宜迟,还请丁大夫速速开了后院小门,我两个这就离去!”宇文英一转头,端起了右手,举手投足间,皆见英飒:“裴郎,你搀了我,我两个这就走!”
裴果眼中隐隐湿润,乃重重一点头:“我们走!”
“哪里走?”一声大喝传来。众人愕然看时,却是丁小子与宗小娘联袂而至,后头跟着一个,娉娉婷婷,凤冠霞帔,可不正是新妇?
“我都听到啦!”丁小子义愤填膺:“这时候送他两个出门,不就是让他两个去送死?阿耶,你总教我心怀仁义,与人为善。他两个可是我丁家的恩人呐,这等不仁不德的事儿,我家,断然不能做!”
宗小娘眼含泪花,豁然伸出纤纤素手,紧紧牵在丁小子的手里。
“你。。。”丁大夫先是一滞,随即大笑起来:“好小子!说得好!不愧是我丁家的儿郎!”顿了顿,大声道:“张公!你赶紧带了迎亲队的人,嗯,还有大郎,宗小娘,统统走小门离去,无谓留在我家里遭了牵连。”
“我不走!”宗小娘握着丁小子的手愈加紧实:“大不了一死,那我也要和丁郎一起!”
“老丁你不仗义!”张老丈一向算不得什么冲动之人,可这时居然须发皆张,怒气冲冲:“你这般说话,是打我老张的脸么?听好咯,我也不走!”
一边厢,宇文英早是泪花满眼。裴果一跺脚,喝声“起”,呼啦就把宇文英托起,负在背上,闷了头就要往后院方向走。
便在这时,高高凤冠之后传来轻轻一声咳嗽,一直静默的新妇赫然开了口:“这位姊姊与我年龄相当。。。要不然,这便与我换了行头,扮作新妇,嗯,多半就能躲过了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