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山脚下很是宁静,宁静得有些渗人。在这里,你只听得见一些虫鸣鸟叫声,或是风吹过的声音。
在这后头不远儿是坟地,村里谁家死人了,基本就埋在那一片儿,是以啊这里白日来的人都不多,更别说晚上了。谁晚上睡不着养这边儿跑,不是活腻了就是胆太大了,闲得慌。
可偏生就是这么个地儿,今晚迎来了两人,只是其中一人是被迫而已。
老刘忍着疼,手艰难的在地上一寸一寸不断摸索,想找块石头两绳子给磨开。只是被绑着,头上又套着麻袋,寻起来很是不方便。
好不容易,摸着块石头,内心的狂喜抑不住,老天爷终是给他留了条活路,太好了。
瞧人激动的拿着那石头反手使劲儿的割绳子,宋氿嘴角上翘,坏心眼儿的弄出点儿动静。吓得老刘身子一僵,过了好一会儿人才哆哆嗦嗦的问是谁,谁在那儿。
方才的救命石,现在的烫手石。
久得不到应声,老刘心都凉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以为离开的人竟然一直就在旁边儿,压根儿没走。
那自己刚才的那些动作,岂不是被对方看在眼里。顿时老刘汗毛竖起,赶紧将手里的石头给扔掉。
方才的救命石,现在的烫手石。摸不清对方的态度,目的,老刘是怕的不行,身体更是克制不住的发抖。
对方现在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凶恶可怕的野兽,在边儿上看着猎物垂死挣扎,享受最后的乐趣。而他,就是那个猎物,能不能活过今夜,都是个未知数。
揣着忐忑不安的心,老刘认命的躺在地上。他已经不再挣扎,也不再试图想办法逃离了。
没有办法的,他现在只能够祈祷这人能够放过他。不然他做再多都是徒劳枉然,在人眼里就跟笑话,乐子一样。
见他似乎是认命、放弃的一般,宋氿顿时失去了趣味。而今的天也十分晚了,现在赶回去过不得多久鸡都要打鸣了。
宋氿起身伸了个懒腰准备回去了,临走时还不忘踹老刘一脚。
本来躺着装死的老刘被猝不及防踹一脚,直接踹在肚子上,痛得都叫不出声,直蜷缩着身子痛得发抖。
这一脚直接让老刘在地上躺了整整小半个时辰都动不得,太他娘的疼了。
缓过来后,老刘将之前藏起石头给摸了出来,侧着身子割绳子。人都走了,他也不用再担心隐藏了。
离开后的宋氿脚步飞快的往镇上跑,紧赶慢赶总算在天亮之前回到镇上。这时候的镇子已经在逐渐苏醒,一些铺子半打开着门,可以看见店中小二正在擦拭桌凳忙活着。路边儿一些摆摊儿卖早点的已经在开始支摊子,烧水将包子馒头蒸上了。
路过时,宋氿给买了些。只是这会儿太早,才给上灶,等了会儿才好。
提着回去的时候天刚蒙蒙亮,不放心的宋氿悄悄去屋里瞅了一眼。见晚歌还睡得正好,这才心踏实的退出去将包子给蒸锅里,然后收拾准备着开门做生意。
而被宋氿扔在山脚下的老刘还在努力的割绳子。
也不知道是什么绳子那么的结实,割得他手都麻了竟然还没断。人割累了就歇会儿,歇够了又继续。如此反反复复,竟然折腾到村儿里的公鸡打鸣,才算是将绳子给割断。
那一刻老刘累得躺在直喘着粗气,动都不想动,连头上的麻袋都懒得扯。这一番折腾下来身上汗水直淌把衣服都给打得湿透。
终于歇够了,有点儿力气了,老刘这才伸手扯了麻袋,撑着从地上站起来。
“嘶!他狗娘养的,疼死老子了。”老刘低头看了看自己胳膊上,肚子上已经发紫的淤青:“下手真重,别让老子逮着是谁,不然弄不死你。嘶!”
不小心扯着青肿的脸颊,疼得老刘嘶叫一声,直倒吸冷气。他都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的脸被打成什么样,气得老刘狠狠将麻袋给扔地上,盯着这么一张猪头脸,老刘一瘸一拐的往山下走。
一些早起出门儿干活儿的村民碰见老刘皆被他现在的样子给吓着了,直问:“老刘你这是咋的了,被人揍成这样。”脸肿得差点儿都没认出这人是谁。
老刘已经没气力跟人扳扯说这些,摇着头一瘸一拐的往家走。
“哟,这是去哪儿鬼混被人打成这猪样。”
人回来时,王贵香刚起来,正在院子里洗脸。见着他回来时的模样也是惊到了,不过随后觉得大快人心,只想拍手叫好。也不晓得是哪位好人做了件好事儿,将这混账东西给收拾了一顿,太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