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春带来的消息就像是一块石头扔进像镜面一样平整的湖水里,荡起了一圈一圈儿的涟漪,让整片湖面难再平静下来。
这也让晚歌坐立难安,脸上神情更是焦躁不安得紧。更别说这心里头了,那就像是揣了块巨石,沉甸甸的。
让她中午吃饭都没胃口,扒拉尝了两筷子,突然恼火的狠戳碗里的饭气愤道:“你说那老刘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有这么缺德的人。”
宋氿给晚歌夹菜,让她别气说老刘这人心眼儿小,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上次来探他底儿没给探出来,但估摸着心里是不相信,所以这次这么的针对他们。
当然了,这样的人少不得也得红眼病,见不得别人好。估摸着就是没那档子事儿,人也要兴风作浪。
“真是恶心透顶。”
不行,她始终是咽不下这口恶气,太气人了。
宋氿安抚着人让她别生气,为这种人生气还是不值得。下次见到,他们再跟人好好理理。
理理二字听着倒是平平淡淡的,似乎只是单纯的去找人评理似的。但配着眼底的狠戾,可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原来占山为王的大哥,哪能是脾气好的。尽管这两年在村儿里过普通人的普通生活,收敛了不少,可骨子里的那股气血煞气依然存在,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敢去挑衅的。
老刘这次惹上宋氿,大概是真的要惨了……
“也是,不能为这种人生气,对孩子不好,不值得。”晚歌深吸着气,试图平复心中的火气:“咱们现在再揪着他也是没办法,该想的是怎么赶在这之前挣够足够的银子免名额。”
既然已经确定服徭役的人里有她们了,那为今之计便是得想办法,努力多挣银子。而不是在这儿坐以待毙,空冒火无作为。
如此,可不就是全了老刘那些小人的意。
呵,等她们攒够了银子免了名额,再去收拾他。
这事儿晚歌是给记住了,且等着吧,报应迟早会找上门儿的。
本来这两天的生意还是不错的,慢慢下去攒十两银子那也只是时间问题。可以说,不出半年,必定挣到。
可如今徭役就是悬在她们头上的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所以这银子啊,是早些攒够,早踏实。
否则这心里头总是惦记着,睡觉都安稳不得。
“不如这两天儿你守着铺子,我上山打猎。要是运气好,加上咱们这些日子挣的,凑一凑兴许能够勉强够也不定。”
宋氿心里盘算着,要是猎到些大个的,银子来得还是很快的。只是同样的,丰厚的收获与危险是并存。
“不行,太危险了。”晚歌一口否决,上次人接到的那头半大野猪就受了伤救了好多血,是以她不想宋氿去,实在太过危险。
“我们手头上现在满凑满凑有个三四两的模样。”晚歌仔细算了算,能有这么多还得多亏了上门儿炫耀的江清月,大方的给了一两。不然还没这么多呢!
“然后再把之前的那珠钗当了。”珠钗也就几百文,能凑点儿是点儿。可,到底还是差了太多。
晚歌咬咬牙:“要是实在不行……我去找江清月。”
“咱们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宋氿叹口气伸手摸摸晚歌的脑袋:“要是实在不行,咱们还有这铺子,大不了卖了咱们回村儿里住。”
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铺子卖了,以后再挣银子买就是。
只是有些可惜,忙忙碌碌那么久,好不容易折腾好,没开多久就面临着转卖。若是可以,他并不想走到那一步。
“别想了,高兴点儿。”宋氿给晚歌添了碗汤,又给人夹菜,让她吃饭。这么瞎担心也是没用,天塌下来了他顶着。
正所谓山前必有路,总归还是有办法的。就是没了,他们也有退路,不至于山穷水尽。
宋氿这番话就像是定心丸,尤其是看他一点儿也不担心,仿佛心有主意的样子,晚歌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仿佛只要有宋氿在,一切的难题终将会找到解决的办法。
而事实上,宋氿心里也确实有了主意和打算。只是与晚歌所想的有些偏颇,但不管如何,能够解燃眉之急便是。
当天下午,宋氿便让晚歌关了铺子的门,在家里好生休息待着,自己要出门一趟。估摸着今天晚上会回来得很晚,让晚歌困了就早些睡不要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