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自宇文寀仲登基后,实行的是辰朝制,不似他国的早朝制度,所以,燕国百官不必受那半夜起身,宫门候朝之苦。
卯辰相交时分,宫门已大开
晨曦照在泰和殿的金顶鎏瓦之上熠熠生辉,众多臣子聚在泰和殿前,围着一身簇新三品官装的许仪恭喜的恭喜、攀着关系的攀着关系,不管是否虚假意,热络却是千真万确的。
许仪早有准备,回的得体有礼,不卑不亢。其他一些人也三三两两,虽不敢大声喧哗,神态俱是轻松,交头接耳闲聊着,有几个还在打着哈欠,想必是昨夜是笙歌半宿,只等着朝鼓一响,有事的交个奏折,没事的打个哈哈,就可以回府睡个回笼觉了。
也有许多警醒之人,从昨天动势来看,判断今日朝中或与往日不同,但越是这等聪明人,越不愿显山露水,只是心里多长了个眼,融在人堆里察言观色。
晨鼓一擂,众臣子瞬即收声,依序鱼贯而入,但神色依旧是轻松自在,直到看见滓应和闾丘颇分立龙案阶前两旁,而非像往日一般:设案分坐于阶前两旁。
而最醒目的是,以太子宇文邶为首,王长子宇文清、王二子宇文琅、王四子宇文季、王五子宇文庭、王六子宇文耿,六位成年王子都肃立阶前左前一排,而几位亲王也是朝服端正,立于阶前右前一排。
太子宇文邶倒是时常立朝习政,但王二子宇文琅虽得君父钟爱,但因身弱体乏,却不常见于朝,而六子同朝,更是从未有过。
看着这等阵势,众臣子都无声地交换了眼神,心下都是:莫非…难道……果然……
顿时各自收了松懈之色,整衣端冠,依位而立静候之
宇文寀仲从丹梓门而入,他身材健硕,明明四十五六正当的年纪,却在两个内官的扶持下,步履如垂暮老人一样微微蹒跚地走向盘龙座
滓应高亢而唱:“礼……君……”
文左武右,数百名臣子黑压压地跪下,齐声唱道:“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宇文寀仲似是许久没有坐在盘龙椅上了,坐上去后左右适应了下,清了两声嗓子,才有气无力的来上一句”众卿平身……”
众臣子谢完君上起身,随后是宇文寀仲毫无悬念的一大长篇关于寡人身体不适,不得已久而未朝,幸得内外两枢院及众卿勤勉支撑朝国,朕心甚慰的话。
这套话宇文寀仲长则一季,短则一旬,总要大同小异说上一篇,众臣子早已心里有数,自然也是一通龙体欠安,理应调养,王身康健,天下之福,臣等作为,乃本分应为的感深意重的套话。
有几个说的入情的,还硬挤入几滴眼泪,还有个人说自已日夜为君上祈福,果然天佑诚心,君体见安。
宇文寀仲听的好笑,明明蓝衣卫秘报说,这个叫福阳生的最近暗地里新娶了个小妾,夜夜新郎,却在此装模作样。但心中在笑骂,脸上却是有卿如此,朕感甚安的表情。
待得双方一唱一和,了表君臣之义后,便是臣子依序上禀要奏之事,宇文寀仲意不在此,应付了事之后,直接点名许仪:“许爱卿,今日是你第一次上朝,有何话要说么?”
许仪知道必有此问,不慌不忙出列,作辑,一番谢君恩、尽臣责的话后道:”臣今日也有一事要禀,却不是以户部侍郎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