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枢院是旻候闾尔颇负责,内枢院是后宫总官滓应负责,一些‘至关紧要’的奏折,两院便会心领神会的送些来永央宫,让君上定夺,比如河令省巡抚上奏说河令突然万树枯木复青,请君上来河令一睹吉瑞之兆,比如苦忧寺年久失修,是否可以拔款重建?
只是想要清净的时候,他便需要来永央宫来翻翻奏折。
也有臣子亲候悄悄进谏,说怎能将诸事都交由外戚和内监主宰?
宇文寀仲一笑置之,但幸好的是,他在位的这几十年,除了十年前的岐燕危机,其他时候都太太平平,特别是近几年,燕国的国力军力似乎、好像也在蒸蒸日上。
一些想要直言进谏的忠臣,对这个永远在和着稀泥的君上,好像也不知道该谏些什么了。
他曾经是众人眼中老燕王最鲁莽最无所作为的儿子,可最后糊里糊涂登上王位的也是他。
幸之?运之?
宇文寀仲哈哈大笑:“幸之,运之”
说他偏宠荣贵妃一族吧,他明明立了嫡子为储君,对中宫王后也不算冷淡,十几个有品级的嫔妃,除荣贵妃外,基本也是雨露均沾。
你觉得他哪里都做的不好,可好像要说出他究竟哪里不对时,摆完事实,讲完道理,他好像还是个不算太差的君王。
此时,这个不算太差的君王正半睁半闭着眼坐在御座之上头一点一点
滓应偷瞄了他几眼,也不知道这位爷究竟是不是睡着了,嘴里的话,就不知当不当讲下去了。
正犹豫的时候,宇文寀仲打了个哈欠:“你倒是说呀,寡人都等的快睡着了”
“哦哦,”滓应慌忙道:“奴才还以为君上困了,奴才这就接着给君上说……”
可一时又卡在那,忘记刚刚说到哪了
宇文寀仲又打了个哈欠,面无表情地道:“说到许仪接过旨,即没兴奋,也没不兴奋”
“对对对,瞧奴才这记性,那许仪接过圣旨,即没兴奋,也没不兴奋,好似这道旨意原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连那许老太太也是淡然的很”
宇文寀仲促狭地一笑,浓密的络腮胡子翘成了一朵茂盛的花:“胸有惊雷而面不改色者,许太傅也,至于许老夫人,你能看出的,便是她想让你看出来罢了”
“君上说的是,奴才的眼色哪里能跟许老夫人比“滓应嘿嘿一笑:“但奴才还是看出来一点,许老夫人怕是……”
“怕是什么”宇文寀仲无神的眸子华光一闪
滓应咽了咽口水,话到嘴边转了一转:“怕是身有不适,奴才见她额有青色,眼有血雾”
宇文寀仲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逼视着滓应:“你是想说,怕不久人世吧?”
滓应慌地一跪:“奴才不敢妄言,但这种气色怕是装不出来的”
宇文寀仲点点头,喃喃自语道:“所以……所以……老夫人要提前做寿,因为她怕自已活不到那一天?”
随后一拍桌台:“不能再等了,明日上朝”
“上朝?”滓应有点反应不过来,毕间君上已“龙体欠安”,一个多月未上朝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