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于憬惊恐无声地张大了嘴，不敢置信地喃喃道：”你是说……邶儿……杀了他？！这……这太荒唐了“

“那种情形之下，太子殿下这样做的是对的，且不说他以质子身份潜入吟鸾宫就是个死罪，一旦让人知道他曾经在胡毋王后被刺时在场，以他的是非身份，那就是后患无穷，所以，启观必须死！”

“他怎么会去吟鸾宫？又看到了什么？那太监杀死胡毋王后吗？”鲜于憬只觉得整个脑袋都是昏乱的，虽是盛夏，却觉得全身已是冰冷。

“他说是遇见了一个有些面熟的人，一路追着，没想到是入了吟鸾宫，至于看到了什么”许仪顿了一顿道：“他说他什么也没看清，只看见血不停的涌出，像是一场噩梦”

“血？胡毋王后的血？”鲜于憬心悸地问道，她光听听都觉得是一场噩梦，不敢想象她年幼的邶儿是如何面对这一切的。

“我也奇怪，因为据说胡毋王后虽然是被刺而死，却只见伤口，未见血流，也不知这启观用了什么手法，而四平公主虽然当时在场，却对此幕失语失忆，岐宫最好的太医用了催眠奇术，也无法将她这一刻的回忆唤醒“

鲜于憬长长吸了口气：“想是邶儿也被吓得失了惊，所以才对四平公主如此抵触，因为她会唤起他不想记起的这一幕”

“或许是，或许不是，我觉的他……”

“嗯？”

“没什么，是臣想的多了，但不论是何种原因，都不能是他背弃誓言的理由“

“是，他为储君，若不能信于天下，何以服天下，幸好的是，除了你，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一切“

“不！”许仪眸光一闪：“还有一个人，至少还有一个人”

“谁！”

“何能！”

“何能”

“是，岐宫后宫总管何能，我们回燕之时，他在雍京关送给太子殿下一个礼物，就是太子当时卡在启观胸骨之中，来不及拔出的匕首，当时已有人听见动净赶来，我只能先带他离开，想着那匕首虽是太子的玩物，却一直藏在衣中，从未有人见过，虽是宫庭玩物，却是原西域商人进供而来的，没有燕国特质，所以也存了侥幸之心，但未想到，何能竟将此物奉还了太子殿下”

“那……何能若是知晓，却未何要替邶儿瞒下此事？”

“臣不知，臣只知道一点，且不论诚与信，也不论胡毋氏的护国佑君之力，就凭何能此举，太子殿下也必须迎娶四平公主，唯有如此，他才会永远保守这个秘密”

鲜于憬望着天际如血斜阳，许久。

缓缓而道：”你想说的是，只有四平公主在邶儿身边，他才不敢开口这个秘密吧“

许仪垂首静静而立，原来，在憬儿眼里，早已看透他再也不是那个清澈良善的仪哥哥了。

然后，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所做的一切，去掉家与国的遮掩……最终最终……不过是为了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