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言为定,只是…仪有一事相问,不知将军可否告之”
“先生请问,若不违上意,末将一定如实相告”
城上城下,一文一武两人遥向对话,却若平日里挚友举杯酣谈。
格海叹道:“许大人……果真是辅君之大才,寥寥几句,已指人心”
宇文邶瞥了他一眼:“那是因为许傅以诚待人,非投机巧意迎合”
格海自知宇文邶对他的成见,也不敢接话,嗯嗯点头称是,继续支起耳朵听轿外动静。
“好,多谢将军。请问,这旨意可是滓应公公来传的么?“
“不是!”
“是旻候来传的吗?”
魏新迟疑了一下
隔着十数丈远,许仪也看清魏新的神色,但魏新的迟疑已经给出了答案,笑道:“将军若不方便说,也无需勉强,但据仪所知,君上的重大旨意,均由滓应公公传送”
“先生意思是……”魏新心跳突然加速,他这几日心神不宁,心中不敢想的,正在此点之上。
“仪的意思,将军自是明白”
魏新的脑海里于是一片昏乱
许仪提高声音,铿锵有力地道:“将军忠君,难道只行于表,而糊于心吗?若洛粱有变,一句奉命行事可保你于世无愧,但扪心自问,你!真的会无愧于心?!无愧于你父亲魏老将军跟随鲜于大将军为燕国拼杀四日三夜沙土覆骨?!“
许仪字字如箭,直刺于魏新的心。
他倒退两步,副将在他耳边耳语道:“将军,不可听他蛊惑,若是抗旨放他们进城,追究下来,那可是大罪”
魏新咬咬牙:“乱朝不察,助纣为虐更是大罪!你!在这里守着,我进宫面圣“
不待副将再说,朝城下喊道:”先生不必再言,没有旨意,末将是万万不敢冒然放行仪之城,末将现在便进宫面圣请旨,还请太子殿下候上些时候“
许仪回望了眼太子矫撵,他先前并无说服魏新的把握,只是曾听王后娘娘说起父亲旧部儿孙的境遇,从七年不升不降的反常之中,借老君上对户部尚书卢保终生不迁位之事对照推断试探。原本想,如果说服不了,而格海的密旨又坚持说未到必要时机,绝不宣读,那么凭借两千迎亲护卫,再加上岐王陪嫁四平公主的五千精锐”平军”,那也只有攻上一攻,即便攻不进城,也可趁乱让里葳进城查探实情
但现在,魏新说要进宫面圣,这一去一回,少则一两个时辰,多则三四个时辰,而他们现在的状况,多等一刻就多一刻的风险,虽然他已从旻候传旨之事更加断定旨意绝非出自君上之手,但也由此可以推测,君上可能真是凶多吉少了,魏新即便进得宫去,知道朝宫有乱,但他是不是还出得了宫?是不是会被威逼利诱?太多太多的不确定了……
但如果万一……万一只是荣贵妃瞒着君上如此行为,而魏新执意进宫真的见到了君上,说不定亦能有惊无险挽回此乱局,要是这样的话……现在强行入城,同袍相残不说,最怕太子殿下有所闪失,那他真是万死难辞之罪。
心下一时千头万绪,不知该攻还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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