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这姑娘好忽悠，老孙三言两语就给她骗出去了，完事儿还亲自把门给关上了。

我哎呦哎呦的叫，说你下手这么狠干吗，疼死我了！

老孙没脱下口罩，道：“我下手狠？有你狠吗？”

我翻了个白眼。

“十五个酒瓶子，你就这么咣咣的往脑袋上砸？”老孙有些生气，语气很重。

“我知道错了，浪费是可耻的，下次注意。”

“我他妈说浪费的事儿了吗？张垚，你小子……”老孙意识到声音有点大，赶忙又压低声音道：“你小子少跟我在这油嘴滑舌的，你这不是在工作，是在玩命！”

我说：“卧底工作，哪个不是在玩命？再者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那也不能这样！你这样的行为，我不赞同。医生都说你脑袋真硬，竟然能活过来。你知道你有多危险吗？”

我道：“大夫不是都说我脑袋硬了吗？再说了，当时的场景，不单单是卧底的问题了，我还要保护其他人的安全。我们的守则是什么？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永远高于自己。”

老孙没话说了，咬着牙挤着嘴唇生气的攥着拳，伸出食指冲着我狠狠地指了五六下，哼了一声。

“一个局长亲自玩儿spy，不单单是过来慰问我的吧？不过老孙，你这身衣服行啊，就是有点紧。”

这话把老孙气的够呛，他五十来岁了，去哪里都是让人尊敬的角色，结果在我这个小年轻面前却屡屡被戏弄。我在想，如果我没有病在身，他会不会拿棍子打死我。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透明的物证袋，里面装着一个防风打火机。

我盯着这个打火机，问：“怎么？跟我显摆显摆你新买的打火机？”

“这个打火机，是从黄老狗死亡现场发现的，现场没有其他的打火机。”

“有什么发现么？”我的表情凝重，但在绷带的包裹下，黄老狗并不能看到我的表情。

“这打火机上，并没有发现黄老狗的指纹。”

老孙一字一句道。

这说明什么？

尸检结果中，黄老狗是吸食过量甲基苯丙胺致死的，也就是俗称的冰毒。在国内，并没有高纯度的冰毒，所以大部分的吸食方式仍然是最传统的“烫吸”，也就是一张锡纸，一个打火机在下面烤出烟雾，通过呼吸道吸食。

而黄老狗如果想吸毒，那么也只有烫吸这一条途径。而现场的打火机上并没有发现黄老狗的指纹，只有两种可能性，第一，黄老狗是带着手套吸毒的，但打火机这种经常使用的东西，在日常使用过程中显然不可能永远不沾到指纹，而且黄老狗尸体被发现时手上也并没有带手套。所以第一种情况不可能存在。

那只剩下第二种可能性了。

黄老狗不是自愿吸毒，而是有人逼迫他吸的。简单来说，黄老狗的死并非自杀，而是他杀，这是一起精心策划的谋杀，其目的就是针对三天之后的抓捕行动所设计的。黄老狗身上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背后的黑手担心黄老狗落网后会对他们不利，所以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黄老狗灭口，伪造黄老狗的自杀，这样警方就无从查起了。

好一起精心策划的杀人案。

老孙这一重大的发现，让我更加坚定了信心，认为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这是一个非常大的突破口。

我说：“老孙，这个指纹的来源要查一查，但是不要打草惊蛇。”

他说：“指纹已经从dna数据库查过了，属于一个小卖店老板的。”

我点了点头，杀黄老狗的人肯定不会是小卖店老板，凶手肯定是在小卖店老板那里买的打火机。

“那你有时间就把小卖店老板秘密带回去询问一下吧。”

简单的嘱咐我几句以后，老孙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