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走后，小婉和林白一起进来了，林白提着两箱牛奶，表情既尴尬，又有一丝忧愁。

见我醒了，尴尬的对我笑笑，嘘寒问暖，“怎么样了？”

“没啥事，过两天就出院了。”

“不行，大夫可说了，你这个身体得养个把月才行。”

我说得了吧，我在这呆个把月，谁给我钱花啊？

林白说：“那天的事儿，小婉和我说了，不管怎么说，我得谢谢你。”

我说，免了，你的谢我可担当不起。

小婉在一旁悄悄说：“张垚哥……我哥是真心谢谢你的。”

林白赔笑，摆摆手让小婉到一边去，“还生我气呐？这个事儿……是我对不住你，有什么说什么，我也不拐弯抹角的。医药费是老虎的人出的，这卡里有两万块钱，你先收着。”

紧接着，林白双手抵上一张银行卡，以我对林白的了解，这算是大手笔了。

但我并不买账，而是道：“两万块钱，一千块钱一个酒瓶子，这样吧。我两千块钱一个酒瓶子砸你头上，你砸十个，这钱，你拿回去，如何？”

我这话一说，林白脸一下子就白了，林婉发现气氛不对，立刻上前拽拽他的衣角。

他是个很识时务的人，而且平时胆子不大，知道我既然说出这种话就一定会做到，也有些害怕的笑道，“张垚哥，你别开玩笑了，你要是瞧不上这钱，我再给你加点……”

“免了，塞我枕头底下吧。”

我道。

以我的性格，这钱我不会要。

但现在我的身份不同，我是一个很缺钱的混混，如果我不要这钱，很不利于我之后的卧底行动。

见我收了这钱，林白立刻就把卡塞到我的枕头下面，不停的陪着笑。

我说，看脸色，这两天不大顺心？野狗找你麻烦了？

他摇头，“哪儿啊，找我麻烦的不是野狗，是警察啊。你是不知道，自从出事那天开始，不知道这帮警察发个什么疯，每天三班倒，总有两个人穿着警服守在店门口，来的人就要身份证登记，说维护治安，抓打架斗殴的人。搞的这两天生意很糟糕，已经三四天没有进账了，再这样下去生意还怎么做啊！哎……”

我一听，心里笑了，心说老孙这个老家伙，嘴上挺硬，但实际上也是个蔫儿坏的主啊。还真就帮我去“公报私仇”了，不过也挺解气，林白这孙子就应该这么整一整，谁让他如此忘恩负义。

“不过，野狗被抓进去了，打架的那两个小弟也进去了。”

“哦？”我反问一声，这件事老孙倒是没有和我说，“说来听听。”

“就是出事的第二天野狗被抓进去了，不过听说是自首的，应该拘留15天就没事儿了，这不像是野狗的风格啊……他一个人把问题全揽下了，说全都是自己喝多了闹事，咱们都是无辜的，老虎还把台球桌、冰柜、台球杆的损失赔我了，我不敢要，但是他执意让我收下，这件事还是顾涛亲自来的。”

“总共多少钱？”我问。

“两……两万。”

林白怯怯的说道。

我就说林白这孙子绝对不舍得从自己口袋里面掏钱给我，合着这是老虎给他的钱，他不敢花，借花献佛给我了。不过我也没生气，因为事情在向好的一面发展。

野狗这个人是不会自首的，更何况揽下所有的问题？一定是老虎在背后指使他这么坐的，因为打架斗殴这种问题可大可小，承认错误也就是个拘留，十天半个月就出来了。

老虎的目的不是认怂，他也没有理由和我认怂，这样做完全是一种示好的表态。那意思就是：“看吧，我老虎是说一不二，我说了这事一笔勾销，那么就绝对一笔勾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