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上面有着黛罗香,原本是女子用香,为粉色颗粒状,碎之涂抹在百合花瓣上,结合陛下的汤药中荷叶茯苓这两位药,可完全违背此药滋阴补肾的作用,反而日久天长下去,让陛下阴亏,精血不足,陛下眼眶深陷,便是此药的作用。”
皇帝面色阴沉,最后却桀桀笑出声。
“好啊!”皇帝连着说了两个好啊,目光似豺狼一般,要将人抽皮拔骨。
“好一个黛罗香,好一出偷天换日,好一出声东击西!”
风卷起寝宫内的薄纱,屋外大雨倾盆,雷电轰鸣,似要颠覆整座盛京城。
皇帝如厉鬼一般,将花瓶猛地打翻在地。
“还不给寡人丢出去!”
“是!是!”李多海也顾不得什么别的,以血肉双手和孙太医捡起碎瓷片,带着出了宫殿。
“李德海,给寡人把兰妃带过来。”
皇帝的动静闹得很大,宫人们拎着宫灯,如同一条闪烁的长河一般流动在宫道上,缓缓往储秀宫而去。
皇后站在廊道上,望着外面灯影重重,疲惫道,“他这又是做什么?”
“好像是去兰妃娘娘那边的,孙太医也在。”
皇后懒懒道,“许是年轻时候亏心事做多了,老了便缠绵病榻,这病生的,倒比后宫里头的女人养胎还宝贵了起来。”
“娘娘,您少说两句吧。”
“娘娘,咱们要去看看陛下吗?”
皇后怪异地看向那个宫女。旁边的大宫女赶忙给了那个宫女一巴掌,训斥道,“你这狗奴才在这儿胡诌什么!”
说完,又陪着笑脸看皇后,“娘娘,这奴才新来的,许是不太懂。”
皇后道:“罢了,也是本宫许久未曾强调了。”
“本宫不会去和皇上那边有任何联系,生病?即便是他现在重新册封皇后,我也不会送一件礼物过去。”
“兰妃此去凶多吉少,然而她错就错在,即便清楚皇帝的真正面目,也还是不计前嫌地,毫无保留地去喜欢那个男人。那男人生性凉薄,有什么好?少送些东西,少见两面,那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吗。”
皇后说完,转身道,“本宫乏了,让外面的人小点声。”
“是。”
兰妃还没搞清楚状况,原本都歇下了,硬生生地被人从床上拽了起来,被侍卫们挟持者,带去了皇帝的寝宫。
“你们做什么?做什么?本宫是皇帝的人,是妃位之首!你们这是做什么?”
兰妃一路嚎叫着,哭着喊着挣扎了一路,但是那群侍卫就跟聋子一般,充耳不闻,径自把她带去了皇帝寝宫。
宫女们见这架势,赶忙去找太后来救人。
侍卫们将兰妃丢进寝宫,关上了门。
兰妃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爬起身子,“什么狗奴才,没点轻重……啊!”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张贴到面上的脸吓了一跳。
寝宫里面仅仅留了为数不多的几盏灯,大半的区域都是黑着的。
皇帝惨白着一张脸,面中深陷,如厉鬼一般贴在兰妃脸上。
兰妃通的一声跌在地上,脑子都麻了。
半晌,她才抖着嘴唇,问道,“陛,陛下,您这是做什么?”
皇帝蹲在她面前,手指颤颤巍巍地抚摸上了她的脸。
“寡人二十多岁的时候娶了你,现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般鲜嫩,宛如青春永驻一般。倒是寡人。”皇帝裂开嘴,皮笑肉不笑,“倒是寡人,老了,这生一场病,整个人就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