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这样的。”泪水一滴滴地落下,像断了线的珍珠,良久都没有停下。
两个月后,盛京城开了一家绣庄,主人姓月,容色秀美,绣品精致,很快便扎了根。
赵国落败,赵王被俘,九月心中并无多少担心。秦国要收买民心,必不会动昔日赵王。
她只关注一个人的消息。
安楚侯被俘。
安楚侯下落不明。
这便是她得到的所有消息。
说不担心是假的,九月着人收拾东西,打算启程咸阳,却有人先找上了她。
一个熟人,九皇子秦臻。
九月觉得,秦臻知道夏子欺救她的事情,不然,她一个小小的绣庄老板,哪里有什么见的价值。
“民女见过九皇子。”
“起吧。”
少年面色冷淡肃漠,语气更是如此,与记忆中的自然灵动截然不同,这份改变让九月心中有些不好的猜想,急切问道:“敢问殿下,可知道白衣的消息?”
“她,外出游历了。”
“外出游历?”九月想了想,又问道,“什么时候走的,可有说过要去哪里。”
“在回咸阳的途中。只与我告了别,未曾说过要去哪里。”
“殿下,可有问她,为何要走。”明明,功成名就,为什么要在最不该走的时候离开。
“她想做什么,向来是没什么理由的。”
“那她身体可有好些,在战场上可有受伤,我听闻……”
“月姑娘。”秦臻打断。“战场之事,不便透露。”
“民女失礼了,九皇子见谅。”
“她身体很好,托我告诉你,画很好,你们之间,往事已了,恩怨两清,姑娘不必再往咸阳送画了。”
“两清?”九月愣在原地,直到秦臻离去,脑子里也依旧是这两个字。
她与那个人,一个青楼花魁,一个当朝权臣,由算计而相遇,一个为赵,一个为秦,注定了是敌人。
可在泥泞中呆的久了,还是会忍不住,伸手去触碰光明,这是她遇见的第二束光。
一袭白衣,容色倾城,要比第一束耀眼得多。
这样一个人,不在意你的身份,百般护着你顾着你,与你论诗煮茶,志趣相投。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当成敌人。
为敌,不愿。
为友,不能。
相处数年,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当真是理不清。
如今,这些往事,终于,两清了么。
九月心中忽而感到一阵轻松。
此生,从未有过的轻松。
天空万里无云,澄澈如碧,她往昔所有求而不得,怅惘心痛,全部在这一瞬,消失的无影无踪。
或许,她该去到处走走。
而后,广交天下好友,赏遍世间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