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人上来顶替了轿夫的位置,沈文韬和孟晚秋渐渐被挤在了人群外头,再也近不得那轿子周围。
带着刀的侍卫跪在轿子前面,“臣来迟了,请娘娘恕罪。”
“无事,还请大人快些上路吧,若是误了吉时可就不好了。”里头柔软的声音传来。
那侍卫名陆正,听了此话一扬手,身后数百侍卫严正以待,“护送娘娘入宫。”
陆正看着倒在地上的几个轿夫,竟都是被人用板砖拍晕的,看来这不是一场意外了,而是人为?
陆正看了看四周人群,忽然笑了一声,“有意思。”他低着声音道。
轿子又被人抬起,人群得到了疏散,吹锣打鼓的声音又重新奏起,众人欢欢喜喜地追随在喜轿周围,一切都按部就班,好像方才的意外是一场梦一般。
“这么多年了,你终于还是如愿了,恭喜你啊。”沈殷殷盖头重新蒙上,却听到了这样一个声音。
她心上一紧,哥哥?哥哥一定对她很失望吧?可是她不是的,她没有背叛沈家,可是她要怎么做才可以告诉哥哥?
“只是哥哥不能来喝你的喜酒了,你原谅哥哥,只盼他日还有重逢时,若是境遇不同,还请殷殷多宽待。”
“殷殷,殷殷,望你往后幸福长乐,无忧安宁,若不必颠沛流离也是造化,不必感到愧疚。”
那声音一句一句传来,远远的,远远的,夹杂在众多的人声中,若不是她太过熟悉,若不是她努力分辨,只怕也听不清楚。
“停轿,停轿。。。”沈殷殷忽然喊道,可是外头的锁喇声太响,将她的声音都压了下去。
她一把将喜帕扯了下来,撩开轿帘往外张望。
“娘娘。”跟轿的丫头吓了一跳,按照习俗新娘子成亲当天是不能叫人看到的呀,更可况她是皇后,哪能这么置祖宗规矩于不顾?
她们已经是失职了,现在岂还能如此?
“娘娘,你可别为难我们了,要让陛下知道了,咱们都得掉脑袋啊?”那宫女直接将沈殷殷的脑袋往轿子里一塞,将那帘子拉了下来。
只来得及看匆匆一眼,道路两边都围着看热闹的百姓,黑压压的挤作一团,还有侍卫拿着刀把他们往边上赶,哪里看得清楚?
心渐渐冷了下来,若真是看见了又能怎么样呢?她如今的这般作为,哥哥一定很失望吧?
只有哥哥和嫂嫂知道那本《女诫》从何而来,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哥哥还在祝福她,他告诉她,“殷殷,殷殷,你要幸福长乐,无忧安宁,若不必颠沛流离,是造化。”他是在宽慰她,让她不要为此感到愧疚。
哥哥啊,你还是来送了我出嫁,徐烟有亲人祝福,我沈殷殷也有,也算此生无憾了。
“噗嗤。”一滴泪落在手中的炭盆中,燃气一线青烟,原来不知不觉间,大红盖头下的那张脸已经有长泪划下。
孟晚秋看着沈文韬,眼睛眨了眨,“原来你都知道了?”
沈文韬回以一笑,方才目光中的凉意渐渐变得温暖,他看着孟晚秋,眉眼含着温柔的笑意,“傻子,你的演技实在太拙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