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童给他端来了一壶热茶，仰着稚6嫩的脸，看着这个日日都会来等上几个时辰的男人，也是无奈。

他说着那句已经被他说过无数次的话，“陛下，婆婆外出采药去了，今日怕是不会回来的了，您还是别等了。”

后凉皇低头看了他一眼，只是笑了笑，“没事，朕再等等，她兴许会提前回来呢？”

说着他就咳嗽起来，一旁的李公公见了，忙递过一件披风，劝道：“陛下，您的风寒还没好，还是别等了吧。”

他却坚决地摇了摇头，抱紧了怀里的一本诗集，“再等等，再等等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连千落都站的双腿酸痛的发麻了，后凉皇还在等着，似乎连姿势都没变化过。

药童已经是第三次泡了一壶热茶过来了，对于他的执着，似乎也见怪不怪了。

倒是千落有些受不住了。

水里月忙道：“主子，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千落揉了揉疼痛的小腿，只好点了点头。

可当她刚转身想走的时候，那边的后凉皇也站了起来，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咳嗽得厉害。

听到动静，千落立马顿住脚步。

李公公忙递过水，有些着急道：“陛下，您喝口水润润喉咙吧。”

后凉皇颤着手接过，可刚喝进嘴里就又猛的吐了出来，连带着咳出的血丝。

李公公大骇，忙扶住他，：“陛下……”

他艰难地站直身子，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脸色也在这一刻变得苍白如纸。

药童在一旁也看得揪心，眼睛有意无意朝大厅里的内室看了一眼，似乎犹豫着什么。

好半会，后凉皇才终于顺直了气。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那本书页都已有些微泛黄了的书，脸上尽是落寞之色，连背影都突然变得沧桑起来。

“她到底还是不敢面对朕。”

他揣摩着书皮上“应如是”这三个大字，心中满是悲凉。他看向大厅，眉头蹙着，良久才终于认命般说道：“李公公，我们回宫吧。”

今日他等累了，要到明日才能再有力气来等了。

“陛下……”药童有些犹豫地喊住了他，递过一直握紧在手心里的东西，有些迟疑地说道，“陛下，这是婆婆平日里用来治疗咳嗽的药丸，您每日服三粒，虽说并不能完全根除病根，但也能避免咳血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