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越来越单薄,动作越来越迟缓,对环境的感知不断变得更加懵懂,唯一可以肯定就是世界在不断地翻滚震颤。
张铭不断挣扎,反抗着,用远在世界尽头的意志操控着自己深埋于深渊彼岸的迟钝肢体。
他没有放弃过,现在也不会。
手被碰到了就晃动胳膊,腿被碰到了就用力乱蹬,身上被碰到了就要全力的扭动。
不知道有没有意义,不知道自己所对抗的目标还在不在,但张铭能够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继续,继续下去。
如此张铭在意识的边缘无休止地奋战着,直到——
某种坚实的触感从大腿的侧面硌穿了单薄的夏装。
某种塑料制品被挤压变形破坏,里面的东西从口袋里漏出来了。
“……两次用药之间最少六个小时。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赵医生的话语泛上脑海,张铭立刻意识到自己刚刚感觉到的东西是什么。他立刻伸手摸索。
手本来就因为意识的消退而不听使唤,再加上肢体对于环境的感知能力的消减,肌肉的精细运动比在两米多深的泳池里通过在水面划水把掉到池底的一支笔赶到泳池另一头还难。
张铭大力拍打着刚刚感觉到异样的方位,试图想要寻找自己脑海中的药片。
不止一次他感觉到长期无人看管屋顶地面上的粗糙砂砾,不止一次拍到身上的时候掌面和被打中部位都一阵火辣的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