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上书房时,大约是平日里总是逃课的缘由,溶锦心里怪有些心虚,不由得脚步加快。
倒惹得稷言轻笑,“不是说,是告了假的么?怕什么?”
“你哪里看出我怕了?”溶锦声音突然拔高,稷言只好示弱,“嗯……大约是我眼瓢了。”
“那自然得是你眼瓢了,我只是想着里头的人见着我在外头玩耍,心里或许会不舒服罢了,我是为着他人着想,才不是害怕!”溶锦既叉腰又跺脚,平日里无理也要争三分的人,有理怎会让人。
稷言没有继续与她争论,诚如溶锦所言,里头的人能瞧见外头的人,外头的人自然也能瞧见里头的光景。
师傅摇头诵课文,底下学生昏昏欲睡。
他启蒙得很早,来赵国之前恰恰是他刚启蒙的时候,却是请的他舅舅来教他读书,从未在上书房听师傅授过课。
这世道好像就是如此,里头的人如谢桓、溶锦,时刻地想要出来,而外头的人削尖了脑袋也进不去。
“稷言?”溶锦喊他。
“嗯?”
“你喜欢读书么?”
稷言不晓得溶锦为何突然问起这样无厘头的话来,随即答道,“喜欢的。”
“我是问,你想上书房么?”
“不想,公主,我不想的。”
溶锦听罢很是疑惑,“喜欢读书却不想上书房?”
稷言此番瞧向溶锦,只见她眼神清澈,单单是疑惑的模样,才晓得原是自个儿多想了,“我幼时启蒙便是我舅舅教导,不曾上过书房,瞧你三天两头逃课,想来上书房应也不大有趣,且我舅舅在齐国时被传言学问很是不错,与上书房的师傅比起来应也不遑多让,教我是绰绰有余的。”
“唔,我瞧你舅舅平日里怪洒脱不着调的,以为是个只读闲书的纨绔,不曾想,竟是个才子么?”溶锦原想说他舅舅应是个只知招猫逗狗的主,想想这样说人家舅舅又不大好,便折中说了个读闲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