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她才稍稍有了动作,一道声音幽幽的响起:“夫人,你还记得回来啊……”
小身板一颤,柳拾画努力堆起一张人畜无害的小脸,可惜一抬头,就被凌晔冷飕飕的眼神吓得面容僵直,嘴角抽抽。
尴尬的很,禁足期间溜出去浪,浪的还是万花楼,关键还被凌晔抓了个正着……
这不是自己往死路上撞吗?
“是为夫过来,还是夫人自己过来?”
修长的手指轻轻摸索着手里的白玉杯盏,凌晔眯着眼,看着大门口站的跟雕塑一般笔直的少女。
这一次,柳拾画看清楚了。
在凌晔身边跪着的不止一个,是两个。
一个是馨兰,另一个,则是柳苏阳。
安生日子过久了,她柳拾画差点忘了凌晔有多暴戾。
“哎呀夫君,干嘛这么凶,你这样可吓着我院子里的人了。”
半晌,门口的少女轻笑一声,越过跪着的一众下人,走到男人的身边,然后福身行礼。
“怎么?不服?”
凌晔的声音冷的刻薄,他打量着面前看似乖巧的女孩,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其抬头。
小嘴琼鼻,肤若凝脂,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是一抹来不及掩藏的狼狈。
这个女人,总是能在心里把他骂个半死,然后脸上装出很殷勤的样子,恼人的很。
可除了那碍眼的污斑外,这个女人还是十分秀色可餐的。
那狭长的凤目中突然含了一丝笑意,一丝成功捕捉到柳拾画眼底狼狈的得意。
“是拾画不守规矩擅自离府,拾画当然是服的。”
柳拾画有些摸不透凌晔的脾气,刚才还一副捉奸在床的样子,现在又笑了,果然男人心海底针。
“哦?那你擅自离府她们应受何种惩罚?”凌晔的声音阴测测的。
“她们是无辜的,还请九千岁放过她们。”
柳拾画僵了僵,这若是不在禁足期间,她怎么溜出去都不怕,凌晔向来知道她贪图美色的,就算她那时候不知天高地厚的给凌晔扣龙阳之好的大帽子,都没被眼前之人罚过,甚至提,都不曾提过。
可这一次,凌晔却来兴师问罪了。
也是,落红之事暂且不明朗,她还到处瞎跑,岂不是往虎口上撞?
“无辜?”
男人的手从少女的下巴转挪到双颊,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把柳拾画的小脸捏成了一团,小嘴撅的老高,只剩一双桃花眼,呆滞的看着眼前喜怒不明的男人。
头顶明月高照,月色下,那张如玉隽刻的脸竟比月色还动人,
“他们是你府上的人,不管你做什么,都与他们有关,这一点,夫人不会不知道吧?”
他附身低语,声线低沉,循循善诱。
凑近的时候,她闻到身前人熟悉的沉木香,很好闻,可是掺了些酒气,似乎喝了不少的酒。
“那,那既然夫君说他们是奴家的人,是不是可以交给奴家处置?”
柳拾画艰难的张嘴,只是声音有点奇怪,两腮被凌晔捏着,说话时便一鼓一鼓的,嫣红的小嘴一张一合,一双眼睛十分真诚的看着凌晔,因为被迫仰着头,膝盖还是福身的姿势,她下意识的靠在了男人的腿边以保持平衡。
这个女人……眸色一紧,凌晔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自然。”
柳拾画不知道,比起平时那千娇百媚故意引诱凌晔的样子,此刻她自然流露的神情更让人心猿意马。
“那……就罚这个月俸禄减半?”
心里的算盘打得哗哗响,柳拾画试探道,丝毫没有察觉到男人的异常。
“好。”
低沉而有磁性的声线有些沙哑,凌晔捏着柳拾画下巴的手突然一松,手一放一抬间,便将半靠在腿边的少女拉进了怀里,明明神色还是冰冷的,可那胸膛却烫的吓人。
柳拾画显然没想到上一刻还大造声势一副兴师问罪一样的九千岁竟然会突然把她拉进怀里,脑袋晕乎乎的,只下意识的吩咐下人让他们都退下。
“谁说他们能走了?”
软玉温香在怀,凌晔的口气却没有丝毫的好转。
“夫君,说话可要算话。”
素指戳了戳凌晔的胸膛,她软声。
在凌晔身边待久了,她也有点分得出此人的小脾气,凌晔是真生气了,可是有没有真打算罚下人,显然这次是冲着她来的。
“柳苏阳现在就搬到别的院子去,其他人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