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笑眯眯的点头,那桃花眼得意的样子显然被夸的极其开心。
柳拾画确实觉着吧,她这个发明简直世间一绝,只要她轻轻一拉,红色的马车瞬间变成了另一种颜色,方便有效,嫖娼出行必备佳品,若售卖销量必定爆棚。
想必任谁都想不到这前后竟然是同一辆马车。
马车缓缓在一个漆黑的小路边停了下来,借着灯笼的光,依稀看到朱红大门上的两个大字,“暖阁”。
“九姑娘,请。”
南风纵身一跃,从马车上跳下,邀功的做了个手势。
“皮。”
柳拾画轻笑,借着少年的手下车,朝院子内走去。
这个院落相比妙玉坊来说并不大,后院里竹林占了大半的位置,阁楼小巧却有四层之高,设计也很是精妙,相比偌大的九千岁府,这里更多了几分烟火气息。
“你突然来了这里,是打算离开九千岁了吗?”南风好奇道。
“我柳拾画纵然再有本事,也不可能说离开就离开。”素手抚摸着椅背,柳拾画冷笑。
“那是为何?”
南风清楚记得,当初柳拾画让他弄这个院子,是以备不时之需的。
“你信不信,这年初,要变天了。”
她抬手捏了捏少年满是茫然的俊脸,在少年的脸颊上抹了一手的灰,“脏得很,这几天着人把暖阁打扫出来,你看这椅子,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哇呸呸呸,脏死了!”
南风被灰尘熏得连打好几个喷嚏,忙不迭退后和柳拾画保持距离,另一只手还不安分的去抹桌子,试图偷袭眼前笑的十分嚣张的少女。
正打闹间,窗外传来一阵翅膀扑腾的声音,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停在了窗沿上。
“莫不是当年的事情有消息了?”
柳拾画忙收了捉弄南风的爪子,双眸凝视着那信鸽脚上绑着的信筒,心里渐渐有些焦灼。
只是这信鸽只认南风,她不敢乱来,怕惊吓到它。
这段时间,她和柳书霆一直都在查探当年原身母亲死去的真相,一步一步的挖下去,还真被他们找出了些眉目,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找不到当初负责接生的稳婆。
“不算是。”
南风摇了摇头,“那个稳婆,死了。”
“死了?”
柳拾画一惊。此次随着九千岁还有皇上南下,她就已经隐隐感觉到不对劲,以皇宫里那几位的野心,这一次绝对是非常好的机会。这次去了南方,若真有人趁机发难,很可能就回不来了。
于她来讲,最好的就是在南下之前能帮原身洗清这些年受的苦,帮其报了这弑母之仇。如此,占据了这副身体的她,才多少能有些许心安的。
可现在唯一的证人死了,一切便回到了原点。
是了,按秦雪的狠心程度,那个稳婆绝不可能还活着的。
“不过……”
南风突然想起什么,忙道:“前段时间我查到当时一起接生的还有一个人,那人当时负责抱孩子出去,给孩子净身,或许能从这人身上下手。”
“这人此刻身在何处?”
“知道你可能用的上,此前已经请到妙玉坊住着了。”
闻言,柳拾画大喜,笑眯眯的又捏了把南风娇嫩的脸蛋儿,“小朋友,这活儿干得不错。”
有了这个人,她的计划勉强能够实行了,只不过没了稳婆,她也只能冒险赌人心了。
“那是,小爷英勇无双!”南风雄赳赳的一仰头,得意万分。
“可问题,那人对当年的事情一无所知。”想到这点,少年的脸蛋儿又垮了下来。
“山人自有妙计。”
少女柳眉一跳,笑的温柔极了。
南风缩了缩脖子,啧啧,最毒妇人心。
夜晚的九千岁府,静悄悄的,冷飕飕的风呼呼的吹着绾青苑门前被一掌劈断的大树,零星剩下的几个枝丫颤颤巍巍的晃着,院内,灯火通明。
柳拾画溜回绾青苑的时候,院落的门敞开的老大,左右两排的婢女跪的整整齐齐,摇曳的灯火明明灭灭的照着那些下人惊慌失措的脸,绾青苑安静的吓人。
两排下人的尽头,一人坐在太师椅上,墨色的衣衫几乎与夜色融为了一体,墨玉一般流畅的长发用上好的白玉冠束起来,一半披散,一半束敷,月色下,那双雾霭沉沉的狭长凤目正半眯着,不知是困了还是在思量着什么坏主意。
而那人的腿边似乎还跪着一个人,只是正好阴影处,看不大清。
这氛围,大事不妙啊!
柳拾画吓得腿肚子一哆嗦,忙向右侧跨了一步,试图躲进那大树背后。
以往凌晔对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这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