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那人歪了歪头,遮住面庞的凌乱发丝微微偏了些,露出带着血的牙齿,和那凶悍的眼神。
将死之人,永远都是如此的肆无忌惮。
就是艰难吐出的一句话,都是能同时激怒两个人的。
“是么?”
柳拾画依旧是从背后搂住身前之人的姿势,所以她清晰的察觉到了男人微微紧绷的身躯。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之前是有点恨的,突然又觉得这个人有点可怜,有点心疼了。
一个人,为什么会变成凌晔这个样子?不,这当然不是她该想的问题,他人的死活,于她何干?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
那人越发的放肆,声音也越是粗葛难听,凌晔眸中的墨色,越发的浓郁。
“来人。”
却是最后化作一生嗤笑,他反手搂着少女起身,那眼角瞥来的蔑视神采,让那犯人方才所产生的快感瞬间消失了不少。
“等等。”
娇软的藕臂缠上男子的脖颈,少女微微侧身,微挑的桃花眼笑意动人,片刻后,她突然吃吃笑了起来。
“谁说的没有器具,这不是有了么?”
红唇上挑,素手翻转,毫不嫌弃的捏起了搁在桌上的染着鲜血的长刀,在那人悚人的注视下,刀尖朝那人的某个部位划去。
墙壁之上火光明灭,折射出刀面的光,刺眼极了。
那人竟是被吓得尖叫一声,使劲的挣扎了起来,那手上脚上的链子因为他的挣扎不停地晃动着,发出极大的声响。
将本欲出口的话收回,男子丰神俊朗的面上难得的浮现了一抹笑意,他微微侧身松手,好整似瑕的看着眼前的画面。
不得不说,柳拾画这个女人,论起本身,也浑身都是戏,给她搭个台子,她能一个人把整场戏都唱下去。
“你干嘛,你让开!”
那人嘶声大叫起来,饶是知道自己是个将死之人,也决不允许受到这样的对待。
“你说本夫人要干嘛?这不是明摆着的嘛。”
少女吃吃笑了起来,那眼神的停留处,意味深长。
“那你倒不如一刀给我个痛快!”那刀尖不稳的在某个部位附近晃来晃去,男人气急,梗着脖子吼道。“阉人这种东西,有他九千岁一个不要脸就够了,老子宁死……”
“嘘,别动。”
话说到一半,那人突然觉得下身一凉,紧接着便是少女温柔的能够化成水的声音,吓得他半句也是说完了。
狭长的凤目划过一丝嘲讽,男子双手负于身后,像是不曾听到犯人的辱骂,漠然未语。
柳拾画不由得咯咯笑了起来,“这玩意儿对你,当真的那么重要?”
“当然!”
那人气的啊,又不敢乱动,却是话音落下后面前的少女一直沉默着,那眸子的神色也是越发的诡异,让其越发的不安了起来。
终于,他忍不住开口了。
“你到底要问什么,赶紧说。”
原来这样就可以很爽快?
回头与凌晔对视一眼,少女扭过头,撇了撇嘴。以九千岁的性子,不可能没有动不动就割命根子的习惯,毕竟他的也被割过不是?看样子这人是故意的。
故意套路她吗?不像,若不是张公公,今天她也不会来这。巧合?也说不通。
“你他妈倒是问啊!”那人急了,盯着刀尖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很简单。”
她眯眼一笑,“你主子谁。”
“这个不行。”
“不行?”柳眉一挑,刀便逼近了一分。
“您您您,我说姑奶奶,您先拿开可以吗?”那人急了。
奈何柳拾画偏生就是有变态嗜好,眼神不过打量了两下,便让人有种被扒光了的错觉。
“别怕,姐姐就看看货好不好,不好的话姐姐也不会收的。”她笑的温柔体贴,说的轻描淡写。
“别别,我说,我说。”那犯人想必也是从来没碰到这种女人,不仅不要脸,还贱的赏心悦目,狠的胆颤心惊。
“到底谁在操控,确实是不清楚,可是……”
“那还说个!”
扯了扯嘴角,少女冷哼。
却是话落,一片寂静。柳拾画愣了愣,看了看那个犯人,又回头看看已经在风中石化的九千岁,毫不害臊的冷笑一声。
果然这种污词是古今通用的,这些人虽然听不懂,竟也能猜到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