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了抬眸,君睿锦转过身来,侧靠在门板之上,视线落在那帘子之上,良久。
“本皇子只是觉得,天下女子都值得怜爱。”
他邪肆一笑,意味莫名。
或者说,总有一些人,耐人寻味。
“可是若是柳拾画……”
那人思量着,话音缓缓拉长。
美酒缓缓斟满杯盏,君睿锦注视了杯中佳酿一会儿,随即慢慢道:“总会有的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夜色,深长。
明月渡着灯火,慢慢延长到长安街的每一个角落,给整个长安都遮掩上了一层朦胧的颜色。
今夜的万花楼,一如既往的客满为患,娇笑声伴随着男人的话语声,交织出别样的风景。而今白日在万花楼发生的事儿自也随着青楼女子们与恩客们的交谈,慢慢四散开来。
正所谓一传百百传十,传着传着,那好端端的奇事儿便传成了柳家小姐在嫁给九千岁后按耐不住寂寞去万花楼消遣,和那青楼里的小倌儿们玩了一场你追我我追你的游戏。当真的人言可畏。
当传话的小厮来说这事儿的时候,正是吃饭的时间,九千岁难得的大晚上在绾青苑用膳,两人吃的好好的,咋一传来这么一句话,那气氛一下子就掉落到了一个奇怪的点上,少女抬了抬眉,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吃着菜,顺手一提筷子,从自个儿面前的碟子里夹了点菜进身前之人的碗里。
然,筷子才伸了一半,突然对面横拦了一双筷子,然后冷冰冰的一敲。
那速度快的可谓称的上光速,柳拾画愣了一会儿,摸不准这丫到底是什么意思,有些茫然的抬头看去。
“奴家好心给夫君布菜,夫君如何不愿?”
“脏。”
他凉凉道。
“可是右相府的时候你可没说脏。”她反驳。
“那是因为你用的是公筷。”皱眉,九千岁面色不改。
柳拾画哑然,恶狠狠咽了口口水。这九千岁的洁癖何时变得那么刁钻了?呸呸呸。
心中虽如是想法,手中的筷子却乖乖的在自个儿碗里扒拉了起来,半分也不逾矩。
冷风从窗户的缝隙中呼呼吹进了,惹得室内微微起了些冷意。她瑟缩了一下,下意识的抬眼,正巧和凌晔大眼瞪小眼,这正牌夫君冷幽幽的眼神,看着她硬生生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夫君何必痴看奴家不放。”眸子娇羞的一敛,她娇嗔一声,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为夫只是觉得夫人今日在外时很是潇洒,想着是否该给夫人扩建下院子,多养几个面首以供夫人消遣取乐。”低笑一声,凌晔起身说道。那单薄的眉眼因着起身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竟让柳拾画莫名觉得一个瑟缩。
这死太监!
她咬牙,一抬眸,桃花眼里却是满当当的温柔得体,“奴家院子再大也顶多容得夫君,那些白面公子又如何比得上夫君的一根头发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