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殷九策自然明白。
所以他让莫玄把南玉瓒请进来,随便找了个亭子坐下。
这还是南玉瓒第一次,在没有精心打扮的情况下进入上将军府,但她顾不了那么多了,一见到殷九策便问:“你娶于安歌是因为喜欢她吗?”
闻言,殷九策慵懒地倚在栏杆上,眉目寒凉凛邃,没有要回答南玉瓒的意思。
他喜欢谁和南玉瓒有关系吗?
南玉瓒换了个问法:“你娶她没有任何好处,你为什么要娶她?”
殷九策微挑眉梢:“想知道?”
“想。”
“虞千代。”
这三个字撞入脑海,南玉瓒有一瞬间的大脑空白,甚至怀疑殷九策在开玩笑。
可只要她一细想,便什么都明白了。
一向谨慎的南景为什么会忽然狗急跳墙,父王为什么会大张旗鼓纳妃,殷九策又为什么如虎添翼,在短时间内铲除大量权势之人。
因为于安歌就是虞千代啊,那位得之得天下的虞千代!
“原来如此……果然有好处……”
南玉瓒几乎是脱口而出,“可我也能帮你啊!”
为什么迎娶的人不是她?
明明她才是那个最有资格辅佐他成为天下之主,与他并肩称帝后的女人。
为什么不是她嫁给他,让虞千代做谋士?只因为虞千代刚好把机会送到他手上了吗?
殷九策的目光凉薄似水,仍旧是不回答南玉瓒的问题。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佩服南玉瓒的,因为她的确是让他头疼了。
就像晏逾白所说,这个女人和裴琇的搅和能力极强,他需得应付着,至少不能明面上让她太难看。
一旦惹怒她,她必会竭尽全力至他于死地,至虞稚于死地。
故此他不得不先稳住她。
殷九策敛下心中不豫,为南玉瓒倒了一杯茶,薄唇轻启:“只是暂时的罢了,何必如此激动。”
南玉瓒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惯会争风吃醋的女人他一定是不喜的,便冷静地道:“此事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否则虞千代必死无疑。”
“王后想必已经知晓了。”殷九策懒洋洋地抬臂,又为自己倒茶。
“你放心,我会稳住母后的。”南玉瓒说到这儿加重语气,颇有些威胁的意味,“只要你不骗我,掌握齐国大权后就休了她。”
殷九策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好不容易才捞到手的人,他怎么舍得休?
南玉瓒这才满意离去。
片刻后。
莫玄再次掠来,将一支卷信交给殷九策:“主子,这是齐王暗卫送到于府被截下的。”
殷九策展开卷信扫了一眼,狭眸微微凝固,闪过彻骨寒意,信纸炸然在掌心粉碎成灰烬。
齐王居然知道了当年的事,此事真相掠不能告诉虞稚……
“紧盯着,绝不能让齐王的人与她有任何交流。”殷九策低声道。
“是。”
莫玄飞速消失在原地。
同样坐不住的还有人还有于碧云。
于碧云的反应更激烈些,愤怒得将桌上物什尽数扫落,在一地狼藉中大声谩骂:“于安歌!于安歌你这个贱人!可恶的贱人!你不得好死!我要把你挫骨扬灰,五马分尸!”
家仆们战战兢兢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出。
只有贴身丫鬟眼珠子转了转:“小姐息怒啊,奴婢有一言,或许能让小姐消气。”
于碧云道:“说。”
“近日来上将军越发势大,眼红倾轧之人不在少数,身旁人定会被波及,又何况是上将军的心尖人小姐您呢?”丫鬟讨好地笑道,“上将军拿三小姐做您的挡箭牌,才能更好的保护您啊!”
话音落下,于碧云的气肉眼可见地消了,嘴角还隐约露出笑意:“说得不错,赏。”
最近围绕在她身边的杀手的确增多了,也难免让上将军费心。
于安歌现在一定很高兴吧?她还不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挡箭牌呢。将军夫人的身份易主不过是暂时的,很快就会回到她于碧云的头上。
虽说上将军总是对她不冷不热,却也为她做过许多事,已经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丫鬟乐开了花,跪地谢恩:“奴婢谢小姐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