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九策,只要你想办法给我一笔钱再送我出齐国,我就永远保守这个秘密!”南弘的笑孤越来越深,几乎到了癫狂的地步,“否则……我就在行刑之地昭告天下——虞千代还活着!”
“你说照虞家的仇人数量,你还保得住你的大晋明珠吗?”
南弘满脸笃定地张开双臂,他敢肯定殷九策不敢拿虞千代的性命与他赌。
殷九策却未见丝毫慌乱,微挑眉梢:“威胁我?”
“这不能叫威胁啊上将军,以你的本事送我出国太容易了,就当给我们各自一条活路,岂不是两全其美?”南弘气焰嚣张,“我一定会永远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的!”
话音落下。
殷九策低声一笑,杀意迭起:“我从来只相信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
“你敢!这里可是刑庭司大狱!”嘴上虽这么说,南弘还是惧怕地向后退了几步,颤抖的手指着殷九策,“你要是敢动手,我马上就大喊于安歌就是虞千代!”
话音未落,殷九策的眸光一寒,南弘的嘴上便凝结起了一层冰晶,猛地封住了南弘的嘴!
“唔唔唔——!”
南弘惊惧万状地瞪大眼睛,正要伸手去扒,却发现手脚都被冰嵌在了墙上!
饶是他剧烈挣扎也无法撼动半分,急得双目赤红,眼球几乎要夺眶而出!
而那位始作俑者气定神闲地站在铁柱之外,观赏着蝼蚁将死的画面,毫无温度的眸子寒得可怕。
少顷后缓步走向旁边的火坛,抬手靠近,薄唇轻启:“死后不要急着投胎,好好看着我会如何护我的明珠。”
最后一个字落下,火坛被无情推倒,火红的碳滚进牢房,瞬间点燃了稻草,熊熊大火向南弘扑去!
直到滚滚浓烟扑出大门,狱卒们才惊觉,大声呼喊:“走水了!走水了!”
众人提来水时,正看到殷九策慢条斯理地走了出来,抚了抚衣袖,什么话也没说径直离开。
狱卒们面面相觑:“这火不是上将军放的吧?”
“嘘……小声点,廷尉大人自会查处。”
这浓烟被风吹向了整座大牢,熏得于碧云眼泪都呛了出来,提裙快步跑出,急促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正狼狈之际,殷九策忽然从她面前走过,漫不经心地斜眸暼来。
这是于碧云第一次与他对视,扑面而来的强烈威压令她感到窒息。但呼啸的北风吹起他的墨发,雪尘横飞,勾勒出百川山海无双华景般的凛邃眉目。
怎是一个惊鸿一瞥可以形容的?
于碧云的水眸尚挂着泪花,还来不及收起痴迷的神色,居然见面前之人朝她微微颔首,一丝惑人的笑意转瞬即逝。
好不容易找回神智,人已经消失在了大道的尽头。
她摸了摸滚烫的面颊,忍不住露出了惬意的笑容。上将军是不是因为她揭发南弘的事,而对她刮目相看了?
回想昨日发生的一切,以及蒲素妍所说的话,那只猛虎不就是指的上将军吗?
“你身边正趴着一直猛虎呢……”
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说,上将军一直在暗中观察她?
经过昨日一事,于碧云才发现什么王室贵族通通不顶用,还不是被上将军玩弄于鼓掌之中?
若她能接近上将军,岂不是能凌驾于所有人之上?
……
蒲府。
侍卫将一张明显是从裙摆撕下来的布块,双手呈给蒲建德:“大人,这是小姐差人送来的。”
一听小姐二字,蒲建德的心便是一揪,素妍是他最得意的女儿,却硬生生被他亲手葬送了,若当初他没有逼素妍嫁给南弘该有多好?
蒲建德颤抖着手打开布块,只见上面是用血写的五个字“当心于安歌”。
当心于安歌?
素妍既然拼死送出布块,一定是关乎生死的大事,可于安歌完全未参与昨日之事啊?
“大人!大人!”
又一名侍卫疾步跑进,“不好了大人……小姐撞墙自尽了!”
布块从蒲建德手中滑落,缓缓紧闭微红的双目,向后退了两步瘫倒在太师椅上,无声呼唤女儿姓名:“素妍……”
“小姐自尽时,于碧云正入狱看望。”侍卫紧接着又说,“上将军几乎同时前去,遂大狱走水,弘殿下毙命……”
侍卫顿了顿,迟疑地道:“上将军与于碧云更是同时离开,似乎有眼神上的交流。”
“于碧云?”
蒲建德重重呢喃这三个字,藏兵之事是于碧云揭发的,于碧云又与上将军似暗中勾结……
素妍是不是错把于碧云写成了于安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