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屠爷发现端倪,虞稚没有急着去看机关道,而是告辞回了于府。
她前脚刚踏进于府,便有家丁来请她去书房,说于修远急着找她。
意料之中的事。
虞稚不慌不忙地去了书房,于修远脸色阴沉地坐在书桌后,屏退左右,书房中只剩下了两人。
空气死寂了片刻。
于修远见她不说话,率先打破沉默:“你去哪儿了?”
虞稚怎会明说,随意地回答:“瞎溜达。”
这个回答于修远很不满意,他张了张嘴却又没有追问,而是尽量用和蔼的语气道:“安歌,你做任何事为父都支持,只有一点……永远要保护于家的利益。”
她微微颔首:“明白。”
“明白?”于修远皱起眉头,声音变得严厉起来,“若你不与陆芙眉起冲突,聘礼又怎会丢失,又怎会被有心人利用?”
现在王上震怒,质问他与刺杀有什么关系。虽说他百般辩解,王上也没有任何证据,可王上还是因此对他起了疑心。
被王上猜忌,他以后的仕途还能顺利吗?不就等于宣告死亡了?
“原来父亲说地是这个。”
相较于于修远的愤怒,虞稚如古潭般波澜不惊,淡淡地启唇,“只是暂时的罢了。”
闻言,于修远心神一震,接连问道:“你说什么?你想做什么?”
“自然是为了于家好,我会让您得偿所愿的。”虞稚简单地敷衍了两句,便转身准备离开,“对了,我不想再看到于府的眼线了。”
话音落下,踱步离去。
于修远坐在那里沉思了许久,越发觉得这个假女儿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下了。
可他现在确然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虞稚出了书房便径直回了闺阁。
精心策划了这出戏,原本是为了找到藏在都城里的散兵,没想到因暗市介入而终止了。
忙活了半天,只是给离间了一下齐王和南弘,这个结果她并不满意。
如今只能用精湛的机关术,继续讨屠爷的信任,从暗市内部得知那些机密。
另外还需找时间去神机门,以及与殷九策会面商谈,不然他又得说她瞒着他了。
正在虞稚觉得事情多到焦头烂额之时,小路前跑来了一个人影。细看原来是赵秀香,神色焦急的模样。
“三小姐!三小姐救救桐儿吧!”赵秀香小跑到虞稚的面前就要跪下央求。
虞稚扣住她的手肘,制止她下跪的动作,清冷道:“她怎么了?”
“侧妃提议把桐儿许给弘殿下门客里的张公子,说张公子是个谦谦君子,两人十分般配,可我去打听后才发现……”
赵秀香越说越激动,几乎语无伦次,到最后汇集成了一句话,“三小姐,张公子绝不是良配,求求您救救她,让老爷回了张家的提亲吧!”
她去打听了才发现,张公子是个臭名昭著的纨绔。至今已经取了四位妻子了,无一不是死于非命。
于碧云果然没安好心,桐儿绝对不能嫁给他!
闻言,虞稚的眸中闪过疑惑之色:“父亲同意这门亲事了?”
王上正怀疑他与南弘密谋刺杀,他居然还敢与南弘搭亲?
“老爷本是回绝的,可弘殿下执意如此,老爷也没有办法……”赵秀香眼眶泛红,不断祈求虞稚,“求求您了,您想想办法救救桐儿吧!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
看来南弘是想报复于修远,才故意把于芷桐许配给禽兽。于修远也不怎么在乎庶女的幸福,便没有强硬回绝。
两方对峙,牺牲的却是一个女子的一生。
可是。
虞稚淡淡地启唇:“父亲都没办法的事,你认为我能做到吗?”
赵秀香是哪里来的错觉?
裴弼正盯着她呢,她哪里还能为所欲为?
“我……”赵秀香愣了愣,泪珠从眼角滑落,那是一个母亲的绝望。她的确不能肯定三小姐能做到,但她不把死马当活马医,又能怎么样呢?
她的一生,从来都由不得自己。到如今了,连女儿都护不了……
虞稚冷淡地转身:“我没那个本事。”
与赵秀香的合作,赵秀香帮她的少,倒是她倒贴的多。
她很忙,她不是救世主。
身后的赵秀香噗通跪倒在地,崩溃的哭声迭起:“三小姐……!”
闺阁。
虞稚刚踏入小院,秋儿就迎了上来,皱着眉头道:“小姐您可回来了,老夫人病危了!”
话音未落,虞稚快速赶到老夫人的院落,径直走入卧房,便看到老夫人苍白着脸躺在床榻上。
气息微弱,命悬一线,像极了她们初次见面时的场景。
老大夫正好从旁边走出来,迎头遇上了虞稚,面色微喜:“三小姐?您放心吧,老夫人已经没有大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