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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鲁,她跟浮兰走的时候有留下什么话吗?”
“没有。”
霍普金斯看着相比以前憔悴不少的老朋友,也说不出什么假惺惺安慰的话,只能把凯鲁的杯子又满上。
用的是汽水,因为军团禁止饮酒。
整个前线基地再次进入蛰伏期。对其他人来说只不过是委员会小题大做——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若是不出去跑,他们的薪水就只发放基础部分,虽然已经比外面高了不少,但谁会嫌钱多呢?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们都没法出去趁着空闲赚点外快。
怕死畏战的那一批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现在剩下的全都是成功说服自己进入这个舞台的敢死队。他们之中有的或许会在看到伤亡率上升后退出,但至少现在的情况还是“鹰派”占据绝大多数。
黄金岛的兵源有上升的趋势,拉顿的工作有了成效。不趁着现在僧少粥多努力捞些养老金,等以后大批新兵进驻后,大家会不可避免地开始竞争。
军团的预算增长不快,刨去装备、物资、耗材等等的采购,用在人力上的已经是小部分,更别提有多少是在中间运作中被吞掉的。
士兵们,尤其是黄金岛来的士兵们,感到了紧迫。
以前,芬兰迪的门很少有人去敲;现在,这个指挥官已经觉得自己不认识这些冲动过头的士兵了。
“照我说,珈奈跟浮兰跑掉一方面是为了换你们的命,另一方面是她知道自己不会死。额——这话说出来可能有点不太合适,她不像是愿意为其他人或者什么东西卖命的类型。”
霍普金斯努力组织着语言。
“浮兰上次跟你们碰上也是要找珈奈是吧。”凯鲁闭上眼。
“对!所以后来珈奈才过去的,等等……”
霍普金斯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没那个可能,珈奈在我这边没有其他动作。”凯鲁敲了下桌子,“她俩只能是很久以前有过交流,至少也是在进我队里之前。”
“为了保险,我再跟你确认一下。你没把珈奈和那个浮兰具体的事报上去吧?”
“我像是那种傻子吗?”凯鲁小声说。
周围没有人,只有几十米外才有无所事事的卫兵。他俩坐的桌子有点太靠外,地段不好,通常也就没人愿意来。
“没错,现在还不能跟外人说。”霍普金斯感到自己正在参与到一件大事之中,声音都抖了一些,“我跟戈林戴珊他们都通过气了,谁敢往外说我就把谁干掉!”
凯鲁端起汽水跟霍普金斯碰了一杯,但没有喝,还是轻轻放下;后者一饮而尽,看来渴得很。
他不再是军校刚毕业那个热血过头的青年了。现在他与霍普金斯的行为等同于隐瞒军情,但却没有一点内疚的感觉,反而对上层有了不少的抵触心理。
霍普金斯咂着嘴又给自己满上,接着问:“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继续出任务?还是出任务半路跑掉去找珈奈。”
“找不到的,至少就凭我们这几辆车没辙。”凯鲁终于喝了点汽水,“又肯定不能让其他人帮忙找,那样肯定要出事。”
出什么样的事?他不清楚。反正就是冥冥之中有种感觉——这事不能让太多人掺和。
珈奈应该也是这种想法。
“我们不行,别人也不行……难道让浮兰到时候再给她送回来?两个小姑娘躺在一起聊点八卦,然后手拉手一起回来?”
霍普金斯越说越离谱,直到凯鲁咳嗽一声才停。
他这个男人就是这么没正经样。不过倒不是他自己要变成这样,而是周围的环境促使他往这个方向发展。人总会慢慢在环境中找到适合自己的角色,然后把自己变成刚好适合那个角色的样子,一下卡进去,这辈子都很难再改变。
至少凯鲁还记得刚与他见面时的情景。
“小时候,我妈喊我回家吃饭的时候,都是隔着几百米大老远就开始喊。有时候可能我都听不到她的声音,可就是有种感觉,感觉她在喊我。”
“嗷!我知道!”霍普金斯猛地一拍手,“亲人之间的心灵感应。”
“不是这个意思。”
凯鲁轻轻啃着手指,想着该怎么去形容那个想法。
目前的条件还达不到,又不能让太多人帮忙,能满足这两个条件的方法只能是……
“戈林在哪?我想跟他聊聊。”凯鲁抓住一点脑海中闪过的念头。
“那小子?一直在屋里摆弄那些电子天线什么的呢,唉——”霍普金斯总算上了道,“他上次搞那个什么无人机手拉手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好像能帮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