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鲁没有接话，看着黑鸟开始输入电脑请求的用户信息。

由于戴着全包的战术手套，黑鸟打字很是吃力，凯鲁以前当文员时经常打字，看得出来他打字功底不错，只是这厚实的手套强制让他一下一下慢慢敲。

“但现在的形势是我们想让更多的人走到合适的位置上，因为我们很清楚有些人的才华被埋没，问题是他们自己不知道或者说不愿改正。如果放任他们在错误的岗位干下去，那么对他个人以及对联邦都是不小的损失。”

电脑放出报错提示音，黑鸟干笑两声，仿佛在掩盖自己输错密码的尴尬。

凯鲁继续沉默。

“同样的道理，若是他的才能不适用于所在的位置，却待在那不走，不给适合的人让位，那也一样是损失。我想想……损失乘以损失，那该是什么样呢？”

这次的密码输对了，只是界面换了一句欢迎语。系统还在梳妆打扮，拒绝打开桌面见人。

“比如这两个，明明刚从热死人的赛场上下来，放着好好的咖啡不喝，跑去偷别人的电脑，这不就是损失乘以损失吗？哦对了，还带着电脑躲在厕所里，那怎么行呢？”

凯鲁立刻怒视两个可怜虫，搞得他俩更加绝望。

“如果上厕所人很多那不就有一个被你们耽误了吗？而且后勤小姑娘辛辛苦苦冲的热咖啡也放凉了。大致就是这么个道理。”

电脑终于打开桌面，三个简洁的图标摆在左上方，黑鸟拖着鼠标无聊地把其中一个拖来拖去。

“所以，回到一开始我们说的，我们想让更多的人发挥更大的作用，我们也相信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找到这种没找好位置的人，即使要在一群养尊处优的少爷小姐里面找。当然，还有陪着这些二代玩游戏的大家。”

他拖着那个网络连接图标在桌面上转着圈。凯鲁突然脑补出这个高大的黑鸟拽着一条吉娃娃甩来甩去的样子。

“哦，抱歉，稍等。”

黑鸟突然放过那个图标，一手摸脸不再说话。

凯鲁知道那是他们的内部频道正在通话，从外面看上去就像这个大家伙石化了一样。

“你的人还真是会玩啊。”黑鸟转过头，笑得全身都在抖，“你的队员把整座山点着了。”

“什么……”

凯鲁眼前一黑，随后强韧的神经让他狠掐一下胳膊保持正常。

原来那该死的女人不急着自我淘汰出来吹空调是想着放火烧山！

“我都没想到还有这招，哈哈哈！不过上头对此的评价还算不错，他们的语气……嗯，不算差。”黑鸟笑得更厉害，“只要不出人命，看着那群太子党被火赶来赶去还挺有意思的。”

凯鲁阴沉着脸陪笑两声，脑子里想的全都是等那混蛋出来后该怎么骂她。

“咳咳，言归正传。凯鲁中尉，我想问问你找到在你心里位置不对的人没？就在你认识的人里面？反正他们大部分都在这边。”

“我……认为我的队员们，连同我，都很适合现在的位置。”

“那说明你观察得还不够仔细。”黑鸟又开始玩弄那个图标，“现在的形势很不明朗，军队需要更多的人才。而且以后也不是那种拿命填的战争了，一百万陆军跟五十万陆军的差别也不会太大。只要合适，军方愿意拿一百个换一个。”

“抱歉，我不知道身边有谁满足你的要求。”

“还嘴硬？那我们回到原点，谈谈这台电脑。”

黑鸟把电脑屏幕转到凯鲁这边，凯鲁看到那个被糟蹋过的图标已经被拉到最右边。

“这叫内部访客用机，在外边摆了一排，是基地提供给你们让你们在无聊时看看内部网站看看新闻的，但它们属于军队资产，使用时需遵守军队资产管理使用条例……好像是叫这么个名。”

凯鲁又看到两个小伙子拧紧了脸。

“这些电脑本来都是装好了一些内部软件，但可能是有些疏忽，这台没有装，甚至连系统都是全新的。”黑鸟指着干干净净的屏幕，“这说明它现在处于毫无防备的状态，很容易被入侵，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可能被修改。我不是很懂这些东西，但大致应该是这么个道理。”

凯鲁瞅着戈林，对方不敢看他。

“看到这么台有漏洞的机器不拿去报告给上级，而是自己抱过去试着修理，是这样吗？好心容易办坏事啊，朋友们。”

黑鸟的话若有所指，凯鲁不明白其中有几分是真，他只能看到戈林脸色越来越差。

“那么，凯鲁中尉，我现在再暂停一下。”黑鸟把电脑拉回去，“我们有两个话题。第一个是电脑，第二是找人。我的时间不多，上面在催我过去，我只能和你谈一个，你觉得谈哪个比较好呢？”

“第二个。”

凯鲁面露难色，但他还是做出决定。

“那好，电脑的事我就不管了。”黑鸟把电脑合上，“你们俩回去吧，把电脑放回原位，下次不要自己想着修理了，有专人弄这事。”

洛米跟戈林都没有动。

“哦？”

黑鸟又看着凯鲁。

凯鲁说：“你们俩出去吧。”

两人慢慢站起来，戈林把电脑接过去，洛米最后关了门。

凯鲁看到门外站着那个清洁工，他正挥着手让两个小伙子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