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基地,控制室。
“她还活着吧。”
“活着呢,幸好有一架飞机在这边,不然真要出事,伤亡指标也不是这么用的。”
“整条火线还有其他人员靠近吗?”
“有,不过已经避开了。”
“这人是不是蠢?都快烧屁股了还在那一动不动。”
“可能是被熏昏头了,之前她还在跑呢。”
“她要是还能分清方向就得朝北跑,其他地方都会被烧着。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准备广播,告诉她该去哪。”
“我看不用着急,她已经在往北走了。”
“有人进我们的网络跟场内联系,这事怎么不让我们处理?”
“说是已经派安全员去查了。”
“哪来的安全员?我怎么没听过?”
……
珈奈现在是前所未有的清醒与理智,全身从内到外都获得了新生,就像一台电脑刚刚重置后一样,舒畅得简直不像话。
淋雨淋得最惨的那次是在陆军里接受极端环境训练时在暴雨天站了一个小时,这已经能让普通人进医院躺个几天,但与刚才那份重击相比还是温柔了许多。
天上的雨无论下多大都不可能让人趴下,哪怕是手指大小的雨滴砸在头上都只是感觉有点小疼,把眼睛闭上再调整好呼吸后她可以不把暴雨当回事。
但刚才根本没有调整呼吸进入状态的机会。
只一击就让她放弃抵抗乖乖与地面亲密接触,如同整个大海的体量全数撞在她柔弱的肩膀上,那是不容置疑的强权。自己就像一根小草,在巨象的脚步下乖乖缩进土里。
那几秒钟内她闻到了大地母亲的清香,祈祷着肚子底下的泥土全部散开给她钻进去,不然背部的巨压就能让她把所有东西都吐出来。
所幸一切都过去了。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劫后余生的少女整理好心情换了个方向跑,她想快点下山。
……
一台笔记本电脑,那是摆在桌上唯一一件物品,或者说是作案工具。
“我们在临海基地安插了几个人,接到消息就派过来了。”
黑鸟军官按开了电脑开机键,他的呼吸声经过头盔与面具的加工后有些粗重,凯鲁听起来心里麻麻的。
那个圈一直在转,转了足有半分钟都没停。
“不该这么慢的啊,哈哈。”
黑鸟自说自话笑了起来,凯鲁看了下洛米跟戈林,他俩一个跟死人无异瘫在椅子上一个眼神暗淡视死如归。
大概是被这台缺润滑油的电脑搞得有些烦躁,黑鸟换了个话题:
“凯鲁中尉,猜猜黑鸟派我来这是干什么的?嗯?”
由于戴着面罩,凯鲁只能看到那两个代表眼睛的黄圈盯着自己,他暗暗捏紧手指,说道:
“抱歉,我无权过问其他部队的任务。”
“别这么拘谨,你又不是第一次跟我说话,况且这里也不是军事法庭。”黑鸟不停敲着回车键,“派我来这么个把一百年前的轻步兵丛林游击战拙劣地重演一遍的训练赛场旁观,就算是新澳洲委员会想找我当顾问我也会拒绝,那么……总得有个合适的理由是不是?”
“我猜黑鸟想在这找东西。”
既然他没说洛米与戈林的事那凯鲁也乐意跟他一直这么扯其他的,只是要把握好一个度。
凯鲁确实在以前跟这个黑鸟说过话,但他不认为两人之间就这么有了人情可以用,即使黑鸟跟他说的话很特殊。
“没错,跟你说话就是舒服。”
黑鸟重敲一下回车键,直接把那个圈敲没了。
14寸屏幕上出现了系统的初始欢迎语。
“呦,还是台新电脑。”
凯鲁注意到对面两个小伙子齐刷刷抖了一下,随即显得更加痛苦。
“把那群太子党公主党叫来这其实对谁都没好处,这点你同意不?”
“同意。”
凯鲁脱口而出,随后立即感到后悔。
“哈哈哈!这才对。能过上舒坦日子谁愿意去当兵扛枪,吃惯了牛排鹅肝让他去吃糙米说不定要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