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丽本想跟敖战呛两声的,但听到钱桂花的声音后她硬是忍下去了,背对着钱桂花白了他俩一眼后便往厨房跑。
钱桂花过来把笤帚放下,对林茵说让她快些收拾了就出去割草,然后就去继续煮猪食,边往厨房走边抱怨。
“麻卖批本来屋里就没啥劳力,现在又少一个,以后这日子没法过了。”
大早上的谁管她这些抱怨。
林茵松开敖战的衣服,一张脸皱成包子。
“你,你去厨房弄点灰来撒上面,我看着难受。”她抓住敖战的手腕把人往厨房那边拽。
敖战没见过她这样儿,因为以前不管什么事她都藏在心里,再害怕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做出像撒娇一样的动作。
敖战勾起嘴角轻笑,摸了摸她的头,“好,这就去弄,你也别站这了,去我屋吧。”
林茵点头如捣蒜,没等他走就钻进他屋里了。
吓死了,估计今晚她都不敢在那屋睡了。
敖战去厨房从火灶下用小铲子铲了一堆柴烧过后的灰,到林茵门口撒到那堆血迹上,耐着性子用小铲子铲。
但他们院坝的地板跟屋里凹凸不平的土地板不一样,是前两年才铺了石板的,血水多多少少渗到石板里,用灰也弄不干净。
林丽出来倒洗脸水,敖战“砰”的一声把铲子砸地上,“特么谁干的?!”
就像故意说给林丽听的。
林丽惊得差点把手上的脸盆儿给摔了,匆匆恨了敖战一眼后便又垂眸跑到厨房了。
很明显,除了林丽外敖战想不到第二个人。
这个家里目前也就只有她才做得出这种幼稚的事。
林茵从敖战这屋的窗子看到了林丽的反应,心里自然也有了底,她走到门口冲敖战招手,“过来。”
“嗯?”敖战扭头,上一秒还一脸怒意,这一秒脸色就缓和了。
他来到门口,顿时挡住林茵面前的光。
林茵让他进屋,敖战便听话地进屋,几分钟后,他又从屋里出来。
他走到林茵那屋把她折好放在床头的衣服拿过来,再关上门在外面等她换完出来。
林茵暂时是不不想进她那屋,总觉得有股腥臭味。
而且地上的血也没有弄干净,她一看到就能想起那堆玩意儿,恶心得厉害。
从敖战屋里出来后两人心照不宣地都没有再说这件事,林茵洗了把脸后就背着她妈之前割草用的背篼上山割草。
敖战觉得自己反正睡不着了,他也不想在这个家里,所以跟钱桂花说了一声后不顾她的反对就跟在林茵屁股后面出去了。
他们没出去多会儿林丽也背着钱桂花出门了。
“川子哥!”林丽出门后直接往槐树坡那边走,等爬上一小段坡走到槐树附近后看到在那站着的人时便冲他挥手。
川子背着背篼拿着镰刀,明显也是出来割草的,林丽喊他,他就朝她这边看过来。
林丽气喘吁吁地小跑到他面前,一脸兴奋的样子压根儿看不出来她妈刚走的样子。
川子笑,说:“你不用跑也成啊,我说了在这等你的。”
林丽喘着气摇了摇头,笑着说:“我这不是怕你等得不耐烦么,都怪我奶大清早的事多,老使唤我干着干那的。”
川子笑得跟大哥哥一样,顺手拨开她额前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咋样?”
林丽晓得他问的啥,脸上的表情更兴奋了,她一把抓住川子的手,说:“你是不晓得她那张脸,好笑死了!居然还往林腾后面躲,哈哈哈!”
前半句还好,川子听了还笑着,然而听到后半句的时候川子的脸就黑了,“躲林腾后头?”
林丽没察觉他眼神的变化,在那笑个不停,“是啊,怂得不行,还让林腾撮了灰给她收拾门口,最后连衣裳都不敢去换,还让林腾拿到他那屋换的。”
林丽一口一个“让林腾”,川子那张本来就黑的脸看着更黑了,细长的眼里闪过一抹狠毒的光。
林丽还是没察觉,在那自顾自地说:“川子哥你可真聪明,回头等咱再弄几回,看她还在我面前神气!”
当然了,吓那婆娘还不是主要的。
主要的是要多弄几次,要让人觉得这些东西其实是她妈回来找人算账了,是她妈把茵婆娘缠上了。
这样一来,村里的人看到她都要走得远远的,她奶他们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她要让茵婆娘在那屋里过不下去!
呵,她晓得,那天如果不是因为她妈气大打了林腾,她屋那两个老东西也就不可能对她妈动手。
所以,她妈是被林腾跟茵婆娘害死的。
本来她在家的日子就不咋好过了,要不是她这张嘴会说,把两个老的哄得好,她的日子可能就跟茵婆娘一样了。
但就从两个多月前起,那婆娘跟林腾是越走越近,林腾也越来越帮那婆娘,害得她现在在屋里也被她奶跟爷嫌。
现在她妈死了,她在屋里更不好过了。
呵呵,既然她不好过,那她也不会让那婆娘好过。
她拿林腾没办法,总不能连那婆娘都整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