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御医笑着转回了身,心中不是滋味刚才太投入,连皇帝来了都没发现,果然吃酒误事。如此唏嘘着,抬眸一个眼神过去药童立马取来了酒。
“用酒在手心脚心反复擦,保证体温。”庆御医嘱咐着,继续施针,鼻息可能是误诊,元姜此时手脚冰凉必须得保证体温。
药童点头默默擦拭着,眼神不时看向庆御医施针的手,想着如何能成为同庆御医一样的神手,就是闭着眼睛也能准确找到穴位。
半个时辰过去庆御医同药童的额头上带着细密的汗珠,却不敢停下手里的动作。花诺依旧被绑着脸色苍白地看着银针扎入拔出,心头紧紧揪着。
只有穆廉肖很悠哉,吃茶水吃点心,满是有趣的打量着元姜的面容,全然没有苏醒的迹象。
拔下最后一根针,庆御医长舒一口气,颤抖的手指探向元姜的鼻息,瘫坐在地。
“师傅。”药童知道结果是这样,还是遵着师傅的话擦酒,但不尽人意。
庆御医缓缓合上眼睛,跪在穆廉肖的面前,“陛下,臣无能。”
听到久违的好消息穆廉肖的眉头舒展,抬起眸子打量着元姜熟睡的脸庞带着丝丝的笑意,“死在心爱女人的手里,也是件幸福的事了。”
庆御医看着那把沾着血的刀,顿时明白了。穆廉肖今日出宫目的不是为了楠楼不是为了霜莹,而是为了让元姜生死。
穆廉肖起身离开,深沉的眸子散发着寒光,默默走下楼,瞧了眼楼上的穆白翎上了马车。
待穆廉肖前脚上了马车穆白翎后脚飞奔至满是血腥味的屋,看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元姜,看着绑在椅子上的花诺,静静上前跪坐在地上。
“姜哥哥,你睁开眼睛,我带你去找霜莹好不好。”穆白翎语气平和,想伸手擦去元姜嘴角的血迹,被刘志握紧了手。
“公主,我们回家吧。”刘志握紧穆白翎的手不顾已被掐破的手拉着出了门,低声道主还不觉着丢人?陛下为你收拾烂摊子是顾忌你是皇家人,莫要撕破这层纸。”
此话一出穆白翎果然安静了,静静地上了马车,望着死寂的楠楼流下两行泪。
庆御医为花诺取出银针,叹息着离开了。
元姜在楠楼生死,花诺亲自将其送回了府邸,跪在灵堂前哭泣。
将军府的大门挂上了白花,不少百姓前来追思,将军府的门外挤着人,只有几个胆子大的进了院子上香。
世人都知是元姜害死了小皇子,废了浑身的武功为其赎罪,没曾想终究是去了。保护大兴的墙壁没了,人人心里没了着落。
夜里,将军府的大门推开了,穿着白色衣衫的人难掩悲伤,推着简陋的棺材出了城。
包垠手里拿着火把,在泼了酒水的棺材上丢了进去。
大火蔓延至棺材周围,天空飞过一群刚回来的乌鸦,不停叫着。
“元姜,一路走好。”包垠大吼一声,将身边哭成泪人的冬怡揽入怀中,“我们会为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