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亚索自知命不久矣,无论是给了琪亚露还是给了穆廉肖,终究是要给的。
“是啊,您的命谁想要都可拿去,不值钱。”组溪说着气话。
“这话说得对,我的命,从来不值钱。”琪亚索吃下汤水,知道此话虽真却也容易伤着身边的人,故而转移话题,“庆御医要在此处住上些时日,你该知道怎么做。”
“知道,你放心,他不会查出来。”组溪起身离开,不想同琪亚索说话。
组溪知道身份低微也知道自己的话根本阻止不了琪亚索的行为。只是他命令的话不像是夫妻之间的有商有量,更像是主子对下人的命令。这么些年组溪虽习惯了,却在得知琪亚索将要离开时,忍不住伤怀。这伤感不止是对琪亚索离开的难过,还有对自己的感伤。当初的不顾一切究竟值不值?为了跟着琪亚索,陪伴他最后的时间,组溪远离了家乡远离了爹娘,更是这辈子都有可能回不去了,却还是愚蠢地陪着。如今她是陪在身边了,却总感觉,不是琪亚索最亲之人。
组溪端着盆子洒扫为庆御医备下的屋子,眼泪不停落。
琪亚索看着桌子上的吃食,眼中的冷漠一闪而过,擦去眼底的泪水,“还是同我远些的好,今后的日子你一个人过,我陪不了你。”
翎公主府琴声悠扬悦耳的曲子不断传来,只见一身鹅黄色的女子坐在梅花树下弹琴,鹅黄色的发带在风中飞扬。
“公主,您都弹了一个时辰了,不如吃些温酒暖暖身子。”芮吟端着酒水点心进了屋,有些担心穆白翎的身子。
“把酒留下,其余的分给院中的下人,他们也累一天了,更有家中的父母兄弟要养活。”穆白翎继续弹琴,闭着眼睛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公主,您又瘦了。”芮吟陪伴穆白翎时间很长,看着穆白翎开心快乐的日子又看着她日益消沉的模样,心中很是心疼。“公主,先皇已走多日,您还是要照顾好自己才是。先后娘娘在天上看着你,定也不想看到您折磨自己。”
“我可得好好活着,不能让父皇看了我的笑话。只是近日确实没胃口,你让我吃些汤水便好,至于其他的饭菜还是分给院里的下人。”穆白翎停下琴声,知道在弹下去这手怕是要废了。“你出去吧,我想看些话本子。”
“好。”芮吟将买来打发时间的话本子堆在了桌子上,希望穆白翎能借此开心开心。
酒水下肚,穆白翎眼神迷离想到先皇去的那晚。
当时的穆白翎还同往常一样到了时辰去侍奉汤匙,看到的却是先皇口吐白沫眼中带着愤恨的模样,一旁不仅站着穆廉肖,还有一脸平静的德公公。
穆白翎害怕,询问他们为何害死先皇,得到的答案却是穆廉肖的威胁。穆廉肖直白告诉穆白翎,汤药里放的龙葵只会让先皇的身子愈发的疲惫,而穆白翎加入的蟹粉会让先皇的身子快速跌入谷底,最后中毒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