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积压了半天的乌云终承受不住,硕大如珠的雨滴砸落斑驳了地面,干了又湿,终于抵挡不住雨水侵蚀一会儿就湿了一片,形成泥泞之地。
街上的人匆忙着去避雨,却在荣春秀的铺子外站了一个小厮,这小厮甩了甩一身的水暗道一句晦气,拧了半天的水才将头往里探,里面空空荡荡的,柜台上倒是趴着一个人,不由提高了嗓音问着:“荣姑娘可在?”
安喜正扶着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一听外头有人说话,被吓的忽然睁开了眼睛,寻了一圈,才将视线对准了那个被淋了一身雨的人,揉了揉眼睛才问:“你是谁?”
“小哥,劳烦通传一声,我替主子来送信。”
“主子?你家主子是何人?”
小厮抹了脸,将头上顺着脸下来的水擦干,笑呵呵道:“你与姑娘讲,她就知道了,还是莫要耽误正事。”
一听这话,安喜心里泛起了嘀咕,的确不好耽误东家的事,一会儿也在他身上放个毒虫,他可受不得惊吓:“你等着,我去通报。”
安喜冒着雨,步伐跨的极大,没一会就到了小楼前,急步上了二楼,敲了门却不见荣春秀在,蹬蹬蹬的又下了楼,惊动了素兴出来。
为了能及时发现荣春秀的动静,素花和素兴的屋子就在楼梯旁,一有动静她们便会出来看,这会儿看是安喜,身上还沾了雨水,便问着:“安喜,你这着急忙慌的干什么呢。”
“门口有人找东家,东家不在上面,你知道她在哪吗?”
安喜跑的气喘吁吁的,袖子擦了汗,正视着素兴。
素兴面色一变,微微捏起了手不叫安喜看出她的异常,只顾着安慰素花,将荣春秀给忘了。
她可是侍女,这会儿不尽心照顾,是她的失职。
微扯起的唇角极为勉强:“外头雨落的大,我竟是没听见姑娘下楼。”
正说呢,那抹翩然的身影及时出现,荣春秀缓步而来,面色清冷,素兴忙着上去跟随在旁,不着意的看了一眼屋内:“姑娘,你没事吧?”
“无碍。”看着安喜道:“到是你,这么跑上跑下的,是有什么事?”
安喜脚步重又快,一听就听出来了,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门外有个人说是来送信的,我不敢耽误,这才跑来的。”
荣春秀神色微动,颔首道:“前头带路。”
这会儿长廊可是起了作用,由前到后通着道,不用撑伞亦是顺利到达,安喜倒是跑的急,一时间忘了还有长廊,一脸懊恼自己白淋了一场。
等着的小厮还在门口踌躇着并未进来,可见其主子教养的极好,荣春秀在后看了个仔细,停下脚步吩咐素兴去取一把伞来。
素兴应声往后返回,荣春秀跨着步伐慢慢走了出来,坐在一旁,让安喜将人叫进来。
小厮略有迟疑,还是走了进来,他无处安放湿了鞋的脚,颇为拘束的行礼道:“失礼了。”
这小厮毕恭毕敬的,看着着实舒服,抬手叫着安喜倒茶:“先喝杯水罢,虽是热天,被淋了雨也是要落病的,夏病可比冬病难缠。”
“多谢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