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辞行(2)(2 / 2)

"你不该杀她。"

端王低头吹了吹墨迹,烛光下的瞳孔亮得惊人:"心疼了?"

夜长留看他一眼,沉默不语。

"本王只是杀了一个丫鬟,没有杀了她,已经是仁慈了。"端王有些疲劳了一般,抬手掩饰着打了个哈欠:"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可知本王府中的规矩?未经通传擅入内府,与刺客同罪,按规当斩!"

最后四字落得铿锵有力,声音不大却杀气蔓延,屋角的烛火跳了跳,胆怯的虚弱成一片暧昧的鹅黄,似乎也被这杀气四溢的话语吓住了一般。夜长留眼睫一颤,微微叹了口气。

端王又很是不解了...夜长留这个惫懒的样子,实在瞧不出夜长留有多么爱他,可也不能说是没有效果,七天必定生效的情蛊在其身上似乎拖延了奏效时间。

夜长留也不与端王分辨对错,上前看了看端王茶杯中干涸已久的痕迹,再看看端王声色俱厉却干燥不已的嘴唇,又是轻轻一叹,知道对方的疑心病是无时无刻不在发作的,除了她不敢再用别人,心中微微一动,有些怜惜对方活得辛苦,端了茶壶自行出去。

当天夜里,皇宫中先是发出一声凄厉的传唤,然后几乎是一瞬间灯火通明,匆忙从热被窝里跳出来忍受秋风的宫人们脸色煞白,御医院一经传召,更是登时乱作一团。等到皇上有心要隐藏消息的时候,就算杀遍昨天所有人,也已经是藏都藏不住了。

次日一早,端王神情抑郁的上朝归来,夜长留依旧在花园中练剑。

端王唯恐夜长留见了紫衣,再次降低情蛊的效用,也发现了夜长留吃软不吃硬的特点,当即拉着夜长留好一顿撒娇,提笔研墨的帮着对方写了抱病的奏折。紫衣见后心中微微一惊,立刻着人去夜长留府中打听,也说夜长留绝无病得起不得床之事,再思即昨日见到夜长留时,夜长留除了神情惫懒之外,也无其他不妥。便揣测夜长留是嫌早朝过早,懒得起身,松了口气之余自然无不应之理。

眼下端王神色如此,侍候的下人们更是越加放轻了脚步,生怕出个什么杀头的差错,就连陆续赶来的谋士和心腹也不敢在此时触端王逆鳞,等了半晌后,也只有夜长留一人走了进去。

这正是因为夜长留爱端王爱的很不心甘情愿,只能在一定范围内进行反抗,不然又哪里舍得等到现在才动身?

满屋的古董玉器现在已一片狼藉,夜长留踮着脚尖将那些尖锐的碎片踢到一边,人还没进到内室,一个人头大小的青花瓷瓶就飞也似的迎了上来,夹杂着端王叫嚣着让她'滚出去';。夜长留瞧着那花瓶,估摸了一下其大小和重量,又考量了一下端王的体力,当即站在原地躲也不躲,那花瓶借力又飞了两秒,果不其然的恰好碎在夜长留一步之遥。

端王在内室见了,愤愤不平的一拍桌子:"滚!"

夜长留一勾唇角,觉得方才那花瓶飞的很是有趣,转身从架子上又找了个大小差不多的,回身递给端王:"来,再扔一个。"

端王在气头上又受到如此消遣,登时就不想扔瓶子了,只想把夜长留立刻扔出去。

可夜长留岂是一个身娇体弱的端王能扔的出去的,她非但不出去,还若无其事的顶着端王杀人般的目光,翘着腿坐在端王桌前的位置上,舒服的叹了口气,语气平淡的开口道:"出什么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