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方才一时激动,等冷静下来发现座位已被他人占用,只能屈尊降贵的坐在了桌子上,脸色阴沉的能滴下水来,片刻后低落道:"皇上昨夜吐了血,太医说情况不算太好,似乎是铁了心了,今天一早就要本王带兵去云南剿匪,再去边疆慰劳军士...呵,此一去,即使一路顺利平安,没个一年半载也是回不来了。"
夜长留煞有其事的点头,指尖把玩着一方清澈透明的砚台:"的确把你一脚踢开了...你打算如何。"
端王不动声色的看了夜长留一眼,他原本是打算将夜长留用情蛊控制,然后找个合适的时机抹杀紫衣。奈何人算不如天算,夜长留意志坚硬远非其他人可比,且不说是不是动手的时机,要此时的夜长留听命行事就是绝无可能。
端王自然是不愿意走的,可他不走就是抗旨,逼宫篡位,也难免令天下人不服。边疆处的镇关将军一直老奸巨猾,从不直言效忠于谁,似乎是无意弄一个建国将军来当当,可偏偏除了嫡子按例留在京中受制之外,一早就将自己的妻子儿女尽可能的从歌舞升平的京城弄到了那鸟不拉屎的边疆,美其名曰思念家人,实际上谁都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再者他此行一去,上到当今天子,下到其他王爷,哪有一个是吃素的?怎么可能就这么好心的放他周游世界再全须全尾的回来争夺皇位?说得好听些是去云南剿匪,说得不好听那就是去云南送死,而且还生怕他死不成,又拖延时间的想了个去边疆慰劳将士的方法,一来一去路途遥远,难免有松懈之时,到时候可就是别人动手之时了。
而且此行一去,身边可用之人不多,他暗地里有一批死士是一定要带上的,可身边正好还缺一个如夜长留般武功高强,神思敏捷又忠心耿耿之人。既然夜长留此时还无法发挥在刺杀紫衣上,不如先护着他去一趟边疆,快马加鞭的话,应该也能在皇上咽气之前回京,其他事情就等回来再议好了。
以上种种在端王脑中不过是瞬间即过,夜长留刚刚失了兴趣,将手中的砚台放稳,就听端王似笑非笑的开口:"既然皇上要本王去云南,本王也万万没有不去的道理...皇上要本王三天之后启程,你回府收拾一下,同本王一起上路。"
夜长留眼角一跳,眉头瞬间紧蹙,不言不动,表面了不愿意一同前去。
察觉到她的抵触,体内的情蛊顿时翻江倒海的闹腾起来,搅得她五内俱焚心神不定。端王侧目看着夜长留痛苦纠结,心里微微好受了些,强忍厌恶的伸手轻轻搭在夜长留的肩上,夜长留闪身想躲,却没躲过去。
端王也没留意夜长留根本抵触他的触碰,或者说留意到了也不在乎,如同毒师传授的那般,低如耳语的暧昧道:"只要你陪着本王去,一路上...本王自是由着你的。"
夜长留眼波一动,欲言又止的抬眸看了端王一眼,眼神清寒,哪有半分云山雾罩的龌龊欲念。
夜长留丝毫没有动心,脸色渐渐有些发白,她体内的情蛊再次翻江倒海的活跃起来,阵阵酥麻刺骨的疼痛一而再的撞击她勉强安定下来的情绪,脑中混乱一片,竟是连拒绝都说不出口。而端王操纵情蛊时从未令夜长留得见,此番也不知是兴奋还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