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说纷纭中,大胡子老曲进一步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行了!别扯那些乱七八糟的。总之,一句话:这丫头恐怕不简单!总让老子觉得心里不踏实。他妈的姓韩的,就不该带这丫头上船,要我说,带那老头子不就省这么多事儿了嘛!”
不过,也仍有人不是很相信,随口猜测道:
“兴许,那丫头只是给吓晕了吧?偶尔有那六神无主的,也是这幅样子。兴许面罩下早已哭瞎眼了。”
而老曲也不争论,见多数人已被自己说得忐忑不安了,于是大手一挥,当即作出了决定:
“切!反正,按照老规矩,带着女人上船就他妈的不吉利!我的意思是,还不如直接把她扔到海里,一了百了!反正董家那些人也不知道,照样得乖乖来交粮食。大家伙儿以为如何?”
听到这里,郑福松心中被猛地揪紧,原本对这个为了与另一头目老韩争权夺势、而无意间帮了自己一把的大胡子老曲,还多少有点儿好感,此时才发现,这伙海盗都是心黑手辣的一丘之貉。
果然,其余早已对杀人越货习以为常的海盗们也大多表示了同意。
说干就干,不等惊愕的郑福松想出应对之策,几名海盗已在那新得势的老曲招呼下,杀气腾腾地朝着紧闭舱门的船舱而来。
甚至有名刚刚胡思乱想、觉得董酋姑可能是妈祖转世的海盗,还朝着躲在一旁角落里的郑福松招招手,示意一起过来处理这个妖邪女子。
郑福松无奈,只得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硬着头皮跟了上去,而心中已准备时刻暴起发难的准备,作最后奋力一搏!
见到其余海盗涌向了船舱门口,掌舵的老韩也忍不住走了过来,看看老曲带着众人到底打算干什么。
随着“咣——”的一声,还不待旁人反应过来,为首的大胡子老曲已一脚踹开了舱门,随即独自一人当先迈入了阴暗的舱内,准备抓出里面的董酋姑,扔到海里去,以除后患,同时也为自己再次立威。
眼见老曲的身影进入了幽暗的船舱,等在外面的众人原本还幸灾乐祸地期待着,死到临头的董酋姑这回总该会受惊尖叫一番。可紧接着的下一刻,从船舱内传来的,却是一声意料之外的沉闷惨叫:
“啊——!”
而且,这声舱内传出的惨叫,竟然不像是女子的尖细声音,而更像是五大三粗的大胡子老曲发出的!
大惊失色的众海盗忙一起冲入船舱,立时被惊呆了。
发觉不对的郑福松也赶紧尾随其后,当船舱内的一幕映入眼帘时,同样是随即愣在了当场。郑福松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胆大的姑娘居然比自己还先一步动手了!
只见,幽暗的船舱内,大胡子老曲此刻已然倒毙在地,成了一具尸体,而船舱内的董酋姑则站在那几只麻袋前。尽管其头上依然套着黑布面罩,但面罩上不知何时,已被开了两个小孔,小孔之中则喷射着两道决绝的目光。更令人惊讶的是,董酋姑此时的右手中正颤巍巍地握着一柄血淋淋的短刀,而另一只手上则握着一块看不清的黑乎乎石块。似乎,这两样东西都是董酋姑早先藏于身上、偷偷带上船的。
不过,这些还不是最让人吃惊的,此刻众海盗甚至已顾不上持刀而立的董酋姑,与丢了性命的大胡子老曲,真正令几乎所有人脸色煞白的,反倒是角落里的某样东西!
由于站在前面几名海盗的身后,郑福松一时还未看清角落里的状况,只能见到船舱墙壁上映着的隐隐亮光,似乎正是来自那个角落闪烁着的某种火苗。并且,耳畔好像还能听到一阵“嘶嘶”的怪异声响,就好像毒蛇吐着信子一般,犹如来自死神的召唤。
可当郑福松侧着身子,终于看清之时,脸上也瞬间没了血色>万万没有想到,那船舱的角落中竟然真的是一条火红的信子!只不过,这信子并未属于毒蛇——
而是一条已然点燃的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