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郑福松随着这几名海盗已来到了藏在岸边的一艘海盗快船之上。
走在前面的海盗先将始终一声未吭的董酋姑押到了船舱内,然后又七手八脚地开始协力把那几大麻袋粮食轮流搬入船舱之中。
交替运粮入舱的过程中,众人手脚麻利,似乎都盼着早点儿开船,但一直到运最后一个麻袋时,其余海盗已纷纷急着升锚起航,而在船舱门口负责往里堆放的一名海盗,却像是颇有经验地掂了掂这最后一个麻袋,疑惑地自顾自嘀咕道:
“咦,这袋怎么份量好像不太一样?摸着手感也不太对啊,总感觉有些奇怪。而且里面好像还多套了个袋子,角上还有段绳子样的东西。会不会是你们之前在仓库拿错了?这袋根本就不是粮食?”
其余海盗则惴惴不安地急着赶回海上,擦了把头上的汗,纷纷接话道:
“管他呢!先搬到船舱里就对了。”
“就是,这里黑灯瞎火也不好打开查看,等天亮了再看也不迟。”
抱着那最后一只麻袋的海盗站在船舱门外想想也是,便也没太在意:
“得,那就先扔船舱里面吧。反正如果缺斤短两,到时刚好有理由让这丫头的爹加倍补偿了!”
旁边的几名海盗也许是安全登船后,想到马上就能离开这危机四伏的陆上,心情也放松了不少,于是接着调侃道:
“说起来,这个董家丫头也是够胆色。这一路上居然不哭也不骂,真是稀奇。”
“我看,可能是吓傻了吧?”
“不像。说不定,路上一声不吭,是在琢磨什么鬼主意对付咱们几个?”
“一个姑娘家家的,能翻得起多大的浪来?”
谈话中,头罩黑布、被关入船舱的董酋姑依旧是一言不发,无力地斜倚在那些麻袋上,不知面罩之下此刻是何表情。
而这时,郑福松在帮着将麻袋一一运上船后,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登上了这艘海盗们的快船,尽管此刻外表看上去平静如水,恰如此时海面上的风平浪静,但是心中却是不断的暗流涌动,心急如焚。眼看自己的境地越来越凶险,但奈何手无寸铁,直到此刻也始终没有找到出手制服这些海盗的好机会,郑福松只得继续跟着海盗们回到海上,再相机行事。
正在郑福松心中暗暗寻思着,该如何趁其不备、对海盗们进行偷袭,从而一举掌控住局势之时,船身却在此刻猛地一晃!
原来,竟是那方才走在队尾的为首海盗,在最后一个上船时,故意猛地蹬了下船舷,致使船身猛然晃动起来。其余几名海盗虽也有些惊讶,但是早已习惯了大海上的颠簸,这点儿晃动自然不在话下,立时稳住了重心。
而郑福松却是海上经验不足,一摇三晃中,马上东倒西歪起来,费了好半天劲儿才站稳了身子,而且在努力稳住身形的剧烈摇摆中,身上还不时发出阵阵哗啦啦的金属之物碰撞声响。
听到这金属声响,再加上郑福松的身子根本经不起船上的摇晃,轻轻一摇就已站不稳脚跟,显然行船经验不足,之前已然对郑福松放下戒心的数名海盗立刻面露凶光,再次握紧了刀刃,倍加警惕地逼视着郑福松。
“嘿嘿,看来老韩的怀疑也不是完全没道理啊。这小子的确有点儿问题。”
根据海盗们的称呼,郑福松这才知道那个看似为首的海盗原来姓韩。
而此时,几人嘀咕着已逼了上来,脸色惨白的郑福松赶紧强行稳住身形,同时连连摆手解释道:
“可吓死小弟了,平时习惯了做大船,这等小船还真是颠得厉害啊。”
与此同时,郑福松心中更是不断暗骂着自己太过轻敌,一不留神,居然没注意身后那个姓韩的最大隐患,竟会在此时耍这么个花招,几乎就要将自己冒充海盗的身份彻底拆穿。
听到这个过于牵强的解释解释,海盗们自然不肯轻信,又逼近了一些,紧紧追问道:
“那你身上带着的是什么?难道不是暗藏起来的兵刃?”
“嗨,天大的误会啊!”
郑福松正才想起,怀里还揣着当初宋伯把自己送到镇上后留给自己的那些铜钱,所以刚才哗哗作响起来,立即将铜钱掏了出来,解释道:
“小的上陆后也没闲着,所以才偷了这么点儿钱揣在怀里。”
海盗们瞅了瞅铜钱,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于是又上下搜了遍身,的确没有其他的发现,大多不知到底该怎么办了。